进来之后会过于拥挤。二来,也会急剧加大城中物资的消耗和不稳定性——现在至少他们能在城外就地取水。 而严大牛伤好之后,到今日才被派了一桩最苦的差事。 多少人愿意应募成为壮勇,而且是要出城在敌人眼皮底下做苦力活? 这事是那卜知府负责的。 到了大军已经围城之刻,卜知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城里、城外,派丁役也好,一边限物资一边许以粮饷也好,反正是招募来了两千余人。 严大牛再次拥有了稀稀拉拉、无精打采、惶恐不已的一支队伍。 “你,叫什么名字?原先做什么的?” 巡视了一遍队伍之后,严大牛指着一个壮汉问道。 “……大帅,俺叫蔡甲,原先杀猪卖肉的。” “瞧着有一把力气!大帅听着怪舒坦,你来做一营的旗总。” 严大牛一边在队伍旁巡视、点些人,一边说道:“怕什么?就是出城做做泥工木工。你们没见过打仗,没那么容易打起来!哨探多着呢,那边一动,这边就知道了。跟着我,保管就先把你们带回城。你们又不会打仗,守城倒是需要许多卖力气的打下手!” 他用他特别的方式点出了许多人,一一给他们安排好底下人,也如同拉家常一般了解着他们家里的情况。 “老子是在烝阳大营杀了原先长沙卫指挥使唐培宇的人,是大都督身边一等一看重的!除了你们的命,答应的口粮、工钱,老子一准给你们都要回来。但是,要听老子的,要在城外把力气卖完!” “大帅这样说,俺就放心了!”刚刚当上旗总的蔡甲俨然已经成为忠心下属。 就这样,严大牛在稍作整训之后,就带着这两千余稀稀拉拉的民夫壮勇出了城,来到距离城西百步之外的地方开始忙活起来。 这里,是距离敌军不到两里的地方。 城墙之外,百步范围内本就已经都是临时的营寨。 在敌军逼近之前,营寨中的守军能先消耗他们一轮。等撤入城中之后,被破坏的营寨又会成为阻拦。敌军若不清理,就没办法很轻松地攻城。若要清理,就要面对城墙上守军的屠杀。 詹华璧和蒲子通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已经开始劳作起来的民夫,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想在城西攻进来,至少得在这里填进去上万条人命!”蒲子通很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能在营寨外再挖上一条数丈宽的堑壕,若是你,会不会望而生畏?” 詹华璧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远处那个身穿盔甲来回巡视的影子:“他穿得这般鲜亮,倒不怕朱麒派人擒住他。” 蒲子通哈哈一笑:“就凭他手中之箭,我倒希望朱麒亲自带人去擒他。身后就是营寨,他自己逃脱是无虞的,无非丢下一些民夫罢了。” 詹华璧回头往东边望了望,而后再次皱着眉说道:“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就这样,怎么攻破衡阳城?” 蒲子通自信满满:“想过河,先做好死伤过万的准备。攻城西,就只用守一面。攻耒水大营,那边五千兵壮也能抵挡数日。回雁峰上,还有你最精锐的一个千户。他们等什么,咱们不用管。我只知道,大明还没有能越数百丈而破城的法子。便是要水攻,今年大旱,而且马上就要入冬!” 詹华璧没再说什么,而是仍旧眼睛眯着,看着严大牛的身影。 常理而言,是这样的。 现在这样一个衡阳城,想从外面攻进来,确实太难太难。 但如果是从内攻破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詹华璧始终对严春生保有一丝戒心。 哪怕他现在正冒险为衡阳城加强着防御能力。 远处,严春生回了一下头,看了看衡阳城。 不知道骆指挥和二哥他们现在到哪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