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罪加一等,方才看这人冲过来,他就不该让她得手。 可谢景熙很快便没有心思腹诽,只能凭藉最后一丝清明,心猿意马地往前挪了半步。 “跟你说了别动!” 然而他一动,身后的人便紧跟着贴上来。 缠在腰上的手臂更紧,连鼻息都靠得他更近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濡湿的温热,一下下搔动着他敏感的侧脖颈。 胸口渐渐腾起一团灼热,扑棱棱地,像一只关不住的白文鸟。 而身后的人丝毫不觉,扯着嗓子跟围捕的侍卫嚷嚷,说要他们备一匹快马。 谢景熙被她嚷得脑仁儿都疼了。 更要命的是,这人一说话就顾不上动作,那只扣在他腰间的手,竟然还在无意识地往下掉…… “你!嗯?” 手背上传来火热的触感,沉朝顏怔忡,只觉一只大掌扣着她,将她那只快要落下去的手,认认真真地往上移了几寸。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沉朝顏总觉得他方才这样的举动,颇有点“要劫人就好好劫”的训诫意味。 她一时愣住,连跟裴真要马都忘了。 “把马给她。” 僵持的沉寂里,谢景熙终于开了口,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都有点无奈。 但当下情形自是逃跑要紧,沉朝顏没有多想,拽过马匹将谢景熙往前一推,呵道:“上去!” 谢景熙身形一滞,侧过头来,拋下一句,“你确定?” 沉朝顏正着急,哪有耐心听他说什么,心下一急,手上的匕首便往前送了半寸。 这下子,谢景熙倒是老老实实地翻上了马。 沉朝顏紧跟着也坐了上去。 然而双脚离地的刹那,沉朝顏终是懂了谢景熙方才为什么那样问。 因着两人身高和体型的差距,谢景熙如今被她劫持在前,便完完全全像是块结实的挡板,把沉朝顏的视线几乎遮去了一大半…… 这马要怎么骑? 可形势危急,先突围才是正事,沉朝顏没有多想,双手从谢景熙的腰身绕过,拽紧韁绳一拍马臀。 人群中乍起一声马儿嘶鸣。 那匹棕马前蹄一扬,逼开围聚的眾人,撒蹄往含光门冲去。 含光门位于皇城之南,由南衙十六位之一的左驍卫把守,自然都是认得谢景熙的。 沉朝顏打算的是先带着谢景熙冲出含光门,甩掉追兵后,随便找个地放把人放了,她便可弃马而逃。 只要回了沉府,将这身衣物一烧,之后任谁找上门来,她也大可不认。 事情发展果然如她所料。 把守含光门的左驍卫一看是谢景熙被劫持,顾及他的安危,都不敢贸然行动。 沉朝顏驾马一往直前,左驍卫的人眼见喝止不住,也只能开了门,让两人过去。 马蹄嘈切,溅起点点飞泥。 身后的喧杂越来越远,周围都是呼啸的夜风。 沉朝顏虽一向行事张扬,可劫人夜闯南衙到底是第一次,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心里竟漫起一丝难言的亢奋,连带着觉得心跳都莫名快了几分。 她挪了挪绕在谢景熙腰间的手,伸长脖子,想将下巴搁到谢景熙的肩头。 可是臂长和身量都有限,沉朝顏努力了半天,也只能勉强从谢景熙的肩窝处,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 鼻尖抵上男人的肩背,一股艾草混杂书卷的气味,霎时溢满鼻间。 许是马上风大,脑子被吹得不甚清醒,沉朝顏竟鬼使神差地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