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苦涩而反胃的感觉,露出了一个懵懂可怜的微笑:“不……是我太笨了。” 侍从已经给她换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斟满淡黄色的香槟。 方子初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是呛到了。肖凉伸出手去拍她的背,好不容易平复了。她又开始拿起叉子卷着意大利面往嘴里送。 那笨拙的样子逐渐引起一些女眷偷偷笑起来。男人们也向她投以一种玩味的目光,但在触到一旁肖凉眼中的寒意时,便也正襟危坐起来。 江如海心里犯嘀咕:方如晦的女儿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决定另起话头,缓解一下气氛中的尴尬:“肖凉老弟啊,不知你是否同意这样的安排啊。我这个人可以很尊崇‘德先生’的啊,你若是不满,大可以提出。” “如果有司令可以当,谁去当旅长呢。”肖凉不露声色地说。 哈哈,这对男女还真是配!都是乡下佬,傻憨憨!江如海面上柔和,腹诽道。 这时,一个听差突然疾走到他身边,耳语了两句。 江如海狐疑地低声道:“她怎么来了。”接着又说,“行吧,让她过来。” 客人们都四下里对视着,不知到底是谁要过来。 轮椅轻轻撵过草地,江如岚一身淡紫色长袍,身形清癯,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次,侍女阿慕破天荒地没在她身后。 “这位是我的妹妹,阿岚。”江如海嘴上叫的倒很亲热。 “岚姐?”邹玉棠笑着招呼她,“上次见你还是十年前,真是好久不见了。”她的目光向下,看向她的双腿,流露出十分的惋惜,“坐到我身边来!” 一旁邹骏龙的九姨太自然地让出了空间。一向高傲的邹玉棠此时竟像一个小女伢,亲热地握着江如岚的手,同她寒暄起来。 江如海和邹骏龙都不意外,因为他们都知道邹玉棠和江如岚曾经的渊源。 邹玉棠就是在江如岚不断地来信鼓励之下报考了早稻田,然而考上后并没有去上学。 肖凉对江如岚的现身并没有丝毫意外,可他却留意到了方子初的反应。 方子初攥住桌布的手已经更加苍白了,甚至失去了血色,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得很大。 她知道这个女人叫“江如岚”,但从未将这个名字和江如海联系到一起。她就像被大锤砸了一下脑袋,仿若大梦初醒。 命运何其残酷!你刚刚在一个人身上寄托了感情,它便忍不住捉弄你。 江如岚是杀父仇人的亲妹妹。 肖凉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瞟着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他现在已经弄明白了,那些写有蓝色钢笔字的赠书,方子初刻意躲避的消失,还有梅子山上的人…… 但他心里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魔鬼在蠢蠢欲动:看啊,你也被命运捉弄了吧。 肖凉的声音很轻,但却掷地千金,喧闹声顿时静止。“我期待江督军调拨的军队,这样汉阳商民也会更加放心。” “调拨……军队?”江如海皱紧眉头。 “不然呢?让我当光杆司令吗?” “你不是已经有近四千人的部下了吗?” “保安军最低的编制是一万两千人。”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啊,老弟。” “这么点儿弟兄,汉阳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商民怎么会放心呢?” 江如海扯了下嘴角:“你可以自己去招啊,我给你下放权力。” “你让我上哪里找八千人?” “无业人员、流动人口、闲散的人多了去了,正好还可以让小偷盗匪改邪归正。再不济还有墙角街边的花子,”江如海双手一摊,“你当年不也曾是个小花子吗?” 这明显是他的嘲讽,但肖凉似乎不为所动,只是说:“你要调拨一半给我,另一半我可以去招。没有正规军的成分,商民会不服。” “老子的兵,是给你当保安的?”江如海见无法敷衍过去,气急败坏,狠狠拍了下桌子。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成冰,大夏天的,客人们都因这一巴掌而感到寒冷。 “没有达到最低编制,我是没办法当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