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为了回城的女知青,抛夫弃子,也有为了丈夫和孩子,彻底留在原地当知青的人。 这些人不过是政策下的沧海一粟,甚至,沈美云他们自己也是。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说安静地看着时代的洪流朝着前走。 一如他们这样。 见沈美云长久不说话。 陈秋荷突然道,“我们回去后还是住大杂院吗?不知道上面把房子还给我们了吗?” 这才是麻烦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沈美云和季长峥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回来的原因,他们怕这边的人刁难陈秋荷和沈怀山,两人都是在外面呆了多年,家中亲戚又靠不上,那被欺负的时候,才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个沈美云倒是没回答,回答她的是季长峥。 季长峥低声道,“按照政策来说,是返回到原处,但是这里面具体的操作细则,要看当地街道办如何操作。” 这下,陈秋荷和沈怀山也不由得忧心了几分,“那若是街道办为难??”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沈美云给打断了,她握着陈秋荷的手,“妈,有我们在,你放心。” 这才是她和季长峥要跟着来的原因。 这种坚定的话,是极为安慰人心的,就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火车疾驰,车窗外的的景色呼啸而过,陈秋荷神色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儿。 人还是那么一个人。 可是当年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能够为父母遮风挡雨。 这让陈秋荷心中感动,感慨,以及五味杂陈,她只是用力的回握着沈美云的手。 这一路上,她都不在是言语,女儿在身边便是最为强有力的靠山。 因为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从哈市到北京火车站,走了将近一天一夜,等下火车后。 沈怀山和陈秋荷看着那阔别七年的北京火车站,二人都有些复杂,他们站在台阶之上,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七年了,北京火车站好像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那般雄伟大气。 沈美云牵着陈秋荷的手,“是啊。” “我们也没有变化。” 这是真的,她看向陈秋荷和沈怀山,两人在前进大队七年,瞧着精神头反而还养的足足的,比当年才离开北京的时候,状态好了很多。 这也是必然的。 在前进大队前头有陈荷塘撑着家,后面有沈美云支援钱和票,陈秋荷在家做一日三餐,种个小菜,日子安逸。 沈怀山则是每天去卫生所出诊,社员们把他当做头号恩人,牛大夫性情爽朗直白,在那上班几乎没有任何勾心斗角,也不用去做政治关系往上爬。 这样的七年下来,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修身养性了。 两人的头发比以前更黑了一些,面容也沉静了不少,眼神聚光而有力,带着几分坦然。 这是经过苦难之后的平静。 所以,这七年对于他们家来说,也不算是坏事,日子清苦,但是精神却放松。 听了沈美云的话,陈秋荷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变化。”她的目光放在季长峥和陈荷塘身上。 “去前进大队的七年,找到了大哥,也有了长峥。” “我们家又多了两个新成员。” 对于陈秋荷来说,不管是陈荷塘还是季长峥,如今都是她的亲人,这是在他们之前四口之家上,又多出的存在。 这话引得季长峥和陈荷塘都忍不住笑了笑。 “所以,兜兜转转这才是缘分。” 他是北京人,但是却没有在北京认识沈美云,而是在漠河市认识美云,和她定情结婚相守,这里面说起来都是缘分。 而陈秋荷也是,政策让她无法出北京,但是政策又让她出了北京,去前进大队下乡,找到了失散多年大哥。 这也是缘分。 一行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舅舅,你要不要在火车站四处看一看?” 他们这里面这多人,就属于陈荷塘是第一次来北京火车站的,沈美云这一问,大家都忍不住看向陈荷塘。 其实,陈荷塘从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被北京火车站外面的景色给震惊住了。 要知道,他的一辈子都是在漠河市前进大队的,在沈美云他们来之前,他甚至都没出过前进大队。 而这一次他却来到了北京火车站,他从未见过如此宏伟,如此人流多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处对于陈荷塘来说,都是新奇的。 听到大家问他话,陈荷塘收回震惊的目光,他摇摇头,“不了,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