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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教庸碌祭华年(一)


只他们这桌是士兵,还都是借着陈禁的光才能过来蹭吃蹭喝,他们忙举杯恭贺新人。

    华年敬完酒落座,就见陈禁鬼鬼一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

    她正困惑,就见新娘子的妹妹朝自己走来,手中捧着亲手绣的荷包。有人递东西给自己,自己也就接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坏事了。

    听陈禁说这是这儿人的风俗,女子给你信物就是对你有意,你收过来就代表接纳了她的情意。

    手中荷包登时像个烫手山芋,她赶忙还回去,菜也不吃了,扭头就回营中去,弄得那女子立在原地红了眼眶。

    此后华年一连几日都能撞到女子给自己送汤送菜,陈禁见了止不住调侃:“多贤惠的女人,你不如娶了她?”

    华年觉得拖下去也不是事,主动约了女子,开门见山道:“谢谢你的情意,但你的情意用错了地方,我不会娶你也不能娶你,北渊一日不倒,我一日不成家,你该找个喜欢你的人共度余生。”

    此话真切入骨,女子听罢不但不放弃,反而更觉得华年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遂她缠得愈发频繁,闹得全军上下无人不知华年有个寨子里的小媳妇。

    升为大都统后华年有了独立营帐,没了和男人共挤一铺的提心吊胆,却添了这被女人钦慕的磨人烦恼。

    适逢宫中突变,黎王造反,五王之乱由此拉开序幕。祁王以救驾之名让军队开拔都城,实则入主皇宫,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

    黎王被祁军乱箭射杀,都城成了祁王属地,其余叁王眼红脑热,再等不下去,纷纷自立为国,放言道祁王有犯上作乱之心,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发兵都城。

    祁王部队驻扎在楚陵与都城交界处,为扩充军队,他接连派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了都城各大富商的家产,尤以天下首富的颜家损失最为惨重,颜府上下但凡值钱的物什都被抢去,抢不走的便砸,半点不给别人留。

    据说从颜氏拉走的金子整整运了有叁天叁夜。祁军野蛮,除了劫财,连府上女人都不放过,发泄一番后还要将人带到军营充作军妓。颜家祖母萧氏被这群兽徒活活气死在堂中,听闻颜氏独孙女不甘受辱,被祁军追捕无路后投江自尽。

    其惨无人道的程度与七年前北渊灭穆时相差无几。

    不同得是那时的华年尚小,无抵抗之力,而如今她已长大,足够给予那些野蛮禽兽以迎头痛击。

    本就因担心女儿身暴露而处在日思夜虑中,现下又闻自己一直景仰的清莲居士葬身北渊人手中,华年愤气填胸,恨不能立即飞到都城,手刃那祁王。

    所以当晏双归问在座手下之中,有谁愿意带兵充当先锋,去骚扰祁军主力为穆军烧毁他们的粮仓作掩护时,华年一马当先地站出来,道:“我愿意去!”

    “你?”?晏双归迟疑,忧虑她太过年轻,未曾有交战经验,顶好的苗子,若折在此处,就是他的罪过。

    “卫将军放心,我虽不懂兵法,小时还是与他人打过不少架的,我与泼皮无赖对阵尚能赢,祁军虽然人数众多,却也是由个人组成,我会小心谨慎,保证千人中损伤不超百人。”

    “不超百人?”?祁军原本是叁十万之众,因兼并黎王与都城的守卫,人数可达六十万。一千对六十万,损伤不过百,简直是天方夜谭。晏双归本来就是打算以牺牲这支先锋队为代价的,见华年如此信誓旦旦,他心内默默哀叹后,面上只道,“祁王营下大将军元狩,曾主战百役,平生从无败绩,兵法谋策运用纯熟,与他交战时切不可落入被动一方。”

    华年一一记下,晏双归又取来一身银光甲胄递与她,道:“此乃我晏家世代所传之宝甲,我将它赠与你,望你凯旋。”

    “卫将军放心,华年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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