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刚才开口想说的话,只好睁着眼睛看着对面。 其实昨天她的喉咙就有一点痛。 大概是一夜过后更加恶化。 陆霄走到病床边,看她打针的手,像是想去碰触,但是没有。 目光停留几秒,又挪回到脸上,冰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可以保证,你父母的生活不会受影响,同学和朋友也不会有麻烦。” 话语停顿在这里。 没说完的那句话也放在那里。 当然有代价。代价就是,不分手。 夏棠停两秒钟,低过头,鼓了鼓脸,要去撕自己手背上的胶布,被陆霄按住手。 两个人又靠得很近,熟悉的气息越过消毒水的气味。 夏棠抬起头看面前人的眼睛,晚上做过的那些事好像还历历在目,被亲破了一点皮的舌尖微微刺痛。 从小时候手握着手,到滚到一张床上,好像也没过很久。她其实没打算真撕下来,直接拔掉针头会很痛。 男生的下颌仍然是固执的线条。她脑袋嗡嗡发疼,嗓子也很干哑,看了面前人一会儿,忽然说:“……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在房间发烧了吗?” 陆霄压着气息俯视她,算是默认。 “那个时候我很害怕,你真的因为我把人开除。”夏棠说,“可是其实也没那么怕……因为那时候还没长大,根本就不知道,开除啊,失去工作啊,到底是多严重的事。” “现在我知道了。”她说。 嗓子干哑是因为发炎。 手指蜷起来是因为打针。 胸腔里发痛是因为药物后遗症。 如果一切还能回到那个冬天,天底下最大的事,也不过没交作业要被请家长,考不上市区的学校,要和初中同学分开。 两个人手握着手,连高烧都敢乱七八糟地随便给人喂药。 大少爷可以任性地押上全部,就算做了再怎么不划算的交易,也不过是用掉筹码中的一摞而已。 但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筹码就那么一点点,能放上去的东西,除了她自己以外,就一件也不剩下了。 陆霄用力压下眉,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像是被人戳了一刀似,血流不止,不肯认输的表情。 更紧地握住她的手腕。 除了这些,他还有别的,还有很多别的好处。 还有钱,还有用钱能买到的全部。 有他们家洗衣店所在的小楼,有她花上所有业余时间,只能赚一点点报酬的兼职,有她想去上的学校,有无论如何都能拿到的学位,有一冰箱的甜品和冰激凌。 那么多的东西里,却没有一样。 钱包里满是钞票,最想要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买不到。 病房安静,目光来回就像一场无声的拔河,总有一个人不得不败北。 最后,陆霄慢慢地松开手,偏过头,看向窗外。 “我知道了。”他说。 停了一下,又补充:“医药费已经付过了,你可以住到康复为止,不要浪费。”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最后又说道:“对不起。” 门关上。 夏棠的手指也松开。 一切都空下来。 就看着像一条慢慢吐丝的蚕,最后把自己困死在茧里。 可是那是不得不吐出的丝线。 那也是不得不放弃的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