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只低头又继续喝粥。 盛第二碗。 我没吃饭,他也不劝,只顾自己吃。 用了饭,我和谢慕相携着出去,在寺中闲看,这云台寺依山而建,亭台散落在山间,也看不出有多大,我兴致恹恹,谢慕也不说话,师父说让人给我们引路,谢慕婉言回绝,于是我和谢慕便在山寺间游荡,昨夜似乎下了雨,山间草木青绿,清气阵阵。 我和谢慕站在山崖边,看远山重迭处鸥鸟游遨,我头有些晕,风吹来腿有点发软。 谢慕一把抓住我胳膊,往后一扯:“小心点。” 我说:“头疼.....” 我再次打了个寒噤,身体簌簌发抖,谢慕将我扳回过去,我低头捂着鼻子,鼻水流了出来,谢慕解了身上衣服,披在我肩头。 又摸了摸我额头:“怎么发烧了。” 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便不舒服。 我说话,发觉嗓子也有点哑,出来的声音囫囵:“有点冷。” 谢慕道:“回去罢。” 我摇头说:“不想回去,就想在这里看看。” 我低头捂鼻子。 谢慕将我连着衣服拥住。 我听着谢慕心跳阵阵,在这寂静山中格外清楚,我不由的顺着他手往他身上靠过去。 我搂住谢慕的腰,止不住鼻水便流出蹭到他衣襟上,也糊了自己一脸,不过我不想动。 温暖安谧,我想一生便停留在此刻。 “阿兄......” 谢慕紧紧将我拥在怀里。 “阿兄在一日,便不会丢下你,琰儿,你信我,等我,等我。” 谢慕口中喃喃,连连念了好几个等我,我眼睛又发酸,眼泪又想落,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忍住,确实再没什么好哭的,谢慕的事,我不是不懂。 山寺中转了半日,我有些受凉,还是早早回了禅院,在佛堂听云隐大师讲经,看小和尚们做晚课,小和尚们散去,谢慕又跟云隐师父相对跪坐着,低低絮语。 总归是些谈经论道,我不好这些个高深玄言,也听不懂。 我听了一会儿,问道:“大师,你说的,修得无欲,方为得道,可求无欲,又怎么不是欲,无欲也是欲,求道也是欲,这世间怎会有真佛?” 云隐大师静默一会,说声阿弥陀佛。 “道在心中,何必往他处求寻,顺心而发顺意而动,无为中求有为,是为得道。” 他言中带笑,对我合掌微礼:“小公子天生是我佛门中人,何不让老衲替公子引渡。” 谢慕道:“大师说笑,大师心中,世人皆是佛门中人,皆可引渡吧。” 我也跟着谢慕的话摇头:“我不当和尚,白米青菜的没意思。” 云隐大师仍旧笑:“小公子心眼通透,慧而不狡,自有佛缘。” 我说:“大师看错了,大师连我男女都没分清楚,能看出什么佛缘,辛师父说我执念太甚,欲念太多,入不了佛参不了禅。” 云隐大师并不介怀,笑问道:“小公子不知说的是哪位?” 我说:“辛羑辛师父。” 云隐大师听着这个名字,轻轻的啊了一下,隐有讶异,随即闭上了眼,似乎是在思索,片刻他睁眼,神情已经一派恬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淡然。 “你说的是他,老衲几年前,曾有幸见过他。” 我问:“你认得他?” 谢慕也好奇道:“大师知道这人?” “他本是凤旻庄辜少棠的养子,早年便拜在了灵引真人门下。”云隐大师敛了笑,道:“昔年武帝曾赞他天赐良材,因这一句少年成名,后十五岁出师门,游历南北,广交名流,年未弱冠便已天下称名,看来小公子认得他。” 听他的口气倒怪,我问道:“大师你不喜欢他?” 云隐大师摇头:“那倒不是。” “说执念,谁能执的过他,他自己身在佛门都入不得禅机,怎拿话论他人。” 这话里大有深意,云隐师父说的倒像是另外一人,听起来实在不像辛羑。 谢慕道:“这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不过一直奇怪,辜氏是不过一介商民,凤旻庄纵然名头不小,他一个富商公子,哪有能耐拜在灵引真人门下,灵引山的弟子,我知道前朝有个周鸣歧,庆熙帝第四子,后来封了荥阳王。” “凤旻庄的公子,还是养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 我头一回到认真关于辛羑的事,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 “这老衲便不知,回答不了公子。” 谢慕沉吟了一下,恢复了谦声道:“自然,大师不便说,我便不问。” 我脑中思索,云隐大师又看我,笑说:“小公子眼神清明,心性纯质,质则成痴,却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