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沉棠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激动的要扑上来的少女,但是她上下看了一眼他被包的紧紧实实的身躯,还是压抑住了行动,她的手捂住嘴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 “你为什么要去啊……” 是啊,为什么呢,沉棠勉强抬起手臂,被绷带缝隙包裹中可以窥见一点内在,是被雷电劈的焦黑的皮肤,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仇恨的火焰熄灭了,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 他听到了一声悠远的叹息。 “是为师的错。” 男人似乎老了很多,鬓角微白,抬起手,那双满是茧子的手摸上他的额头,有些痛,但男人的神情是悲伤的,动作也难掩疲惫。 “我不该让你回去……明明是了解的,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恩仇分明,又多愁善感,放在江湖,也可以作为一个轻剑快马的侠客行走世间,可他现在被捡了回来修了仙,在延长的生命里,他注定要看遍世间冷暖,再这样下去,男人怕等自己羽化后没人压住他的心魔……终会失了仙缘,甚至于入了魔。 “师父……” 床上少年的目光看向房梁,那双眼里没了仇恨,便只剩下了一潭死水。在渡劫的雷云聚集时他想了很多,但在最后致命的那道落雷击打到身上时,求生的本能让他还是勉强抬起手臂,挡住了最后一击。 连死去的勇气都不会拥有。 “我该怎么办啊……” 沉棠终于卸下重担一般,眼角流出了清澈的泪水。他没了活下去的意义,说到底,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逃出来……若是只局限在那井底,便也没了看遍天穹的烦恼,他对人族的恨意若是一直持久下去,也就不会有了迟疑不定的煎熬。 “活下来,就有未来。” 师父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被烤的焦黑,随手一摸就能带下来一大把。他微眯起眼睛的样子让沉棠想起了父亲的模样……虽然他没有父亲,但是师父符合他对父亲的一切想象。 “你要靠你自己找到出路。” — “沉棠。” 师父的声音远在天边,却不改严肃,就像是他老人家强盛期教育他时的底气十足。 “告诉为师……你有没有做了伤天害理的错事?” 沉棠睁开眼睛。 明月圆满照在水面上,把他头上的两只耳朵也诚实的映在了上面。多明亮的月,却只能照清人的罪孽。 他的回答在过去只有一个。 “没有,师父。” 他低声呢喃,利爪未落,他从未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族……但是现在,沉棠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回答是否还会像过去一样问心无愧。 “……初初。” 只是叫出这个名字,他便感到一阵颤栗,身后的长细尾巴不安分的上下摆动拍打着水面发出声响,似乎是在急切的等待着什么人的爱抚。 怎么会这样呢,他咬住手指,尽力压抑住体内翻涌的感觉,但却忍不住的思绪翻飞,被他养大的少女逐渐脱了稚气,眼波流转,不施粉黛的脸庞干干净净的,如果被抱在怀里,那模样一定很乖巧,软的热的,发丝带着他熟悉的香气,那样细弱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身躯,就像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 不行……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冰冷的湖水抑止了他愈发放肆的思绪与欲望。手指翻转,他化出一道气刃,便毫不犹豫的插入自己的另一只肩膀上。寒气入骨,痛意与快感交织,紧咬的唇瓣几近苍白。 明明是……把她当女儿的,就像是他的师父做的那样,他也想成为云初的一道标杆,成为她父亲一样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次……都会想起你。 他站起身昂头,身上的衣袍被打湿沾在身上,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冰冷的湖水滴落到愈发蓬勃明显的欲望上,冷热相交,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动作,长甲入肉,才没有越过最后一道底线。 只是特殊时期的浮想联翩罢了……只是因为过于相熟,才会时常想起她的模样…… 他没有越过底线。便因此自矜,幻想着自己还是之前的慈爱模样,幻想着翻飞的心绪只来源于身体特殊时期的原因。 再坚持几天,沉棠想,再坚持几天,捱过了求偶期……他还是那个最值得初初信任的师父。初初的眼睛会明亮又期待的看着他,像是他逃出那个庭院时第一天看到的太阳…… 他有些绝望的捂住了眼睛。 ……怎么又想起来了。 — 穿越过来之后,云初最开始的几年其实过得很不好。带有灵气的世界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