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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蜜罐里的鼬鼠早就死了


,往往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正巧,申屠念也是如此。

    “我不相信。”

    她口齿清晰,简洁到比他多不了两个字。

    申屠周正听到了,却没说话,只是眉心夹出的“川”字愈发深刻。

    “我不相信你可以违逆外婆,如果这件事必然不会有结果,我实在懒得花时间考虑。”

    她这话说的,一个字都不错。

    申屠周正坐直了身,语气沉而缓慢:“这回不一样。”

    她好奇反问,语气里漏了一丝没藏好的轻蔑:“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知道你一直……不自由,这是个转折点,在一个没有注视的地方,完成学业,或者梦想,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想送你出国最真实的初衷。”

    他说她不自由,申屠念笑了。

    真的特别可笑。

    亲手将人五花大绑了十几年,突然有一天说,我看到了你的不自由,我打算解救你,我给你松绑。

    那这十几年嵌进血肉里的勒痕印迹怎么算,那一次次挣扎无果的疼痛又怎么算。

    看样子他不会去算,甚至还想听到她感激涕零地说“谢谢”。

    “所以我该说什么?‘谢谢你’,是这样吗。”

    申屠念真说了。

    申屠周正抬眸凝视她,想从她眼里找出一点赌气意味。

    然而没有。

    她只是很平静地在问某一句话,类似于像是问“明天星期几”,不附带任何情绪。

    申屠周正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小年……”

    只是才开了一个头,就被切断了后续。

    “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被喊这个名字。”

    申屠念这回倒是多了点情绪,直言不讳的恼火。

    “周家宝你认识的。小学三年级,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得得瑟瑟叫了这名字,我放学把他堵女厕所不让走,自那次后,他再也没敢乱叫。”

    申屠周正的错愕让申屠念看了特别解气,几乎变态的愉悦和爽快。

    “就因为在‘小年’那天出生,所以我必须被这样叫,我必须无条件地一次次地被提醒,有一个对你们那么重要的人……因我而死。

    我必须承载着你们对她的思念,那些期望,愤恨,日复一日的监视,我必须接受,我必须习惯并适应所以一切。

    我好像不幸,又或许是太走运。

    全世界都觉得我幸福得要命,我家境好,我爸爸很大方,我从不缺零花钱,我的外公外婆都是高知,荣享盛誉,我的爷爷奶奶无条件疼爱我,纵容我,我一定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鼬鼠,也是啊,都这样了我还有怨言,还不知足,真是没救了。

    他们都这样想,你也是这样想的,爸爸。

    但是怎么办,我还是恨死这个世界了。”

    她说她恨这个世界。

    涵盖了一切,自然也包括他。

    申屠周正又一次沉默。

    申屠念起身,从沙发走到门边的这几步特别笃定。

    她想离开,当手旋转把手时,时间像按下了暂停键。

    她突然回头,望着一言不发的父亲,还是被他头顶大片半白的发丝刺痛了眼。

    “您知道这房子里外有多少个监控摄像头吗。”

    “我数过,10个。”

    “如果您今天先拆掉了这些‘眼’再和我谈论‘自由’,说不定我还愿意相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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