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陆家――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白茗玉和陆老爷子,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白茗玉垂首盯着面前的白玉茶杯,手指轻敲杯底,时不时的抬头看陆老爷子一眼。 陆老爷子已沉思好一会了,他穿着一身唐装,很是精神。 可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威严的气场,握着手里那几张薄薄的纸张许久不语,眉头紧皱,像是一把生锈的锁芯。 半晌,正当白茗玉要忍不住时,陆老爷子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报告,手握龙头拐杖,放在下巴处,一言不发,神色却比之前凝重几分。 白茗玉心里暗忖,莫不是这份报告有破绽,按照她猜想的,陆老爷子应该大发雷霆才是。 想至此,她干笑一声,将茶杯轻轻放下,笑意盈盈:“您看完了吗?” 她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陆老爷子察觉到了什么,抬眸轻瞥她一眼。 混浊的眼珠透着冷冽的光芒,让她心头一震,细细密密的心虚感爬了上来。 微微愕然,面上仍然保持微笑,只是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便她再自信满满假的便是假的,自然有迹可循。 “哼!”陆老爷子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更是铁青了几分,手里的拐杖往地面狠狠一戳,沉闷的声音像是敲打在白茗玉心脏上,身子几不可闻的抖了一下。 “我怎会有这样的不孝子!”饱经风霜的脸上一片怒色,双手紧握拐杖,声音浑厚有力像天雷一般,滚滚而去。 白茗玉心里一喜:“老爷子,您不要太生气,之尧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陆老爷子打断白茗玉的话,拐杖往地上又重戳了几下,大有一种把地板戳个窟窿的架势,声音洪亮如钟,“他都糊涂好几年了!” 他气的不停大口喘气,眼睛却紧盯着那份报告,明知越看越生气却还是忍不住,突然,他站起来,苍老的大掌抓住那份鉴定结果往地上狠狠一扔―― “哗啦――”纷纷扬扬的纸张落了一地,有几张飞到白茗玉脸上,纸张边缘差点擦伤她娇嫩的脸,一道淡淡的血印突兀出现,血色瞬间褪去,心惊肉跳。 白茗玉也没想到陆老爷子会生那么大的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惊呼一声忙站了起来,惴惴不安。 事情貌似有些脱离掌控了。 陆老爷子却没发现,依旧沉浸在浓烈的怒火中,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让陆之尧和薛绮罗断了关系。 目的已经达到,白茗玉知道不能久留,连忙站起来,弯腰颔首:“陆老爷子,您若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她故作镇定,声线还是难免颤抖,陆老爷子倒是没发现她的异样,微微颔首,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白茗玉握着包包,忐忑离开,直到出了陆家大宅才稍微好受一些。 坐在驾驶座上,修长润泽的手指紧握方向盘,明知此事很完美,可她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半晌,她突然轻笑一声,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额头上不知何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