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人回到内院,楚向天本来想送他回房,经过院子里的大树时,却被傅湉叫住了,“就在这,把我放这就好。” 院子里的这棵树有些年头了,树冠很大,伞一样的铺展开来,洒下一片阴凉。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确实是品茶读书的好地方。 楚向天将他放在凳子上,进屋里找了一圈,给他搬了一张宽大的藤椅过来,藤椅里铺了软垫子,垫子外面是丝绸料子,摸上去滑溜溜凉丝丝的,很消暑。 将人抱到椅子上,楚向天又将他爱的书拿了两本出来放在石桌上。 傅湉拿起一本翻了两下,捧着脸笑眯眯的看他,“你把代福的活儿都干完了。” “嗯?那以后就换我贴身伺候你怎么样?”楚向天顺着他的话说,故意把“贴身”两个字咬的很重。 被他反将一军调戏了一把,傅湉气恼的拿脚踹他小腿,“你这种不听话的没人要。” 楚向天眉梢高挑,“我还不够听话呢,都让你骑了几回了。” 傅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的拿书砸他,“下流!” 这人怎么一会儿正经时候都没有的,真讨人嫌! 接住书,楚向天沉声笑起来,目光在他身上隐晦的逡巡一圈,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傅湉眼睛落在书上,心思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眼神偷偷往书后面瞄了一眼,没看见讨厌的人,这才将假装拿着的书扔到一边,脱掉鞋袜,蜷缩着身体在藤椅上睡了过去。 靠在大树后的楚向天转出来,将书本整理好,又给他搭上了一条薄毯,才真的离开了。 ****** 傅湉的奖励很奏效,有巨额赏银摆在前面,不过两天就有人单独求见他。 傅湉直接在空着的书房接待了求见的人。 代福领着人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老农一身粗布麻衣,露在外面的皮肤粗糙黝黑,肩膀有些畏缩的收着,傅湉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老农抬起头来,傅湉才笑起来,“你是上次跟张管事一起来的?” 老农点点头,咧嘴笑了笑,将怀里护着的一小盆东西露了出来。 “这个……是我种的,比田地里的好养活,结的谷子也多。”老农颤巍巍的,说话时全程垂着眼镜不敢看傅湉。 让代福将陶盆接过来,傅湉捧在手里看了看,就是一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秧苗,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长的很好,绿油油的,看着就很讨人喜欢。 “这跟其他的稻子有什么不同?”傅湉拨了拨秧苗两根细长的叶子。 “你揪我干什么?”一道不太高兴的声音问傅湉。 傅湉手一抖,差点没抓稳花盆,花盆里的秧苗被他颠的晃了晃,更加不满意,“别晃了,晃得头晕!” “……” 默默将花盆放在桌上,这下不用老农多说,他也知道这秧苗跟先前见过的不一样了。 之前去田地里的时候,傅湉见过的那些秧苗是不会这么条理清晰的说话的,最多也就是缺水了喊渴的程度,但是老农抱过来的这棵秧苗,却很“灵气”。 “你自己种过吗?”傅湉问。 老农迟疑着点点头,他家是庄子上的佃农,田地里产出来的粮食,大半都要交到庄子上,他们自留的也就够一家人勉强温饱。因此他就琢磨着,带着儿子在更远一些的荒地上,自己开垦了一小块田地,然后从庄子上的稻种里偷偷带了一点回去,种在了自己地里。 开垦出来的荒地远远没有庄子的田地肥沃,即使用草木灰肥田,一担担的挑水灌溉,但是秧苗还是稀稀拉拉的死了快一半,而活下来的那一半,长的也不怎么好,不过再少好歹也够一家人小半年的口粮,因此他还是继续偷偷的种地。 谁知道这些稻谷不知道是习惯了荒地还是怎么样,后来的几年越长越壮,不仅根茎比寻常稻谷粗了一圈,还抗旱,收成更是比庄子上的稻子高不少,担心被管事知道他开了荒地却没有上交粮食,他一直小心的捂着这件事,直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