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袋里,一根根彩铅整齐的码在里面。 铅的粗细,颜色的过渡,没有一点差错。 像是小时候。 池乔期不知道别人的记忆是怎么样的。 但是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小朋友间,除了比谁的裙子好看,谁的水壶又换了新的,最经常的,还是比谁家妈妈的铅笔削的好看。 那时候的小学生基本上不用转笔刀,早上妈妈给带五六根削的细细的铅笔,等到晚上回来,折断的折断,磨粗的磨粗,而妈妈总是不厌其烦的再次削好。 池乔期当然也会有这样的运气。 不过乔朵跟池锦原间或的会出差,也会很忙,有时候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甚至三两天都不回家,当然也就顾及不了小朋友间,那些细微的小情绪。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 她从来,没在这方面受到小朋友哪怕是无意间的嘲笑。 即使乔朵跟池锦原一周都不回家,她的铅笔,依然会那样漂亮。 因为她有暖哥哥。 其实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多么值得去诉说的一件事情,现在的转笔刀各种形状,削出来的铅笔漂亮又好用,即使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能自己飞快的完成这项简单到不行的工作。 但是在池乔期的记忆中,这虽然是很小的事情,仍够她记到现在。 那种哪怕是小小的自尊都会被保护的很好的感觉。 即使拿到现在来看,仍旧会让她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发酵过,有些酸酸的。 而现在,满满一盒的彩铅,在早晨柔亮的光里,美的真的好像是艺术品。 像是穿越了这么多年,从十几年前来到现在这一刻的记忆。 池乔期慢慢的拂过,重新把笔袋扣好。 金属的梅花扣,扣上的时候很轻微的响。 在静寂的空间里,很明晰。 “简哥哥?”她试探的叫着。 很细微的声音。 在喉咙处,像是几经辗转才说的出来。 纵然艰难,换来的,仍是一片静寂。 池乔期扶着桌角,缓缓的站起身,终于确定自己被再次扔下的事实。 被抛弃。 或许是她此生,最怕的事情。 是的,她不惧怕死亡,不惧怕危险,甚至不惧怕之前所有不好的记忆。 但她这些年中,最怕的,是被抛弃。 那种倾力做了所有却不被需要,那种拼了全力回来却等不到,甚至那种以为真正得到却在这样的瞬间全然失去的感觉。 就叫抛弃。 六年前,六年后。 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的事情。 比如他的事业,比如她的性格。 始终不改的,大概只有她一直以来躲不开的被抛弃的命运。 或许,真的是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 其实,连池乔期自己都不会信。 回来的这段时间,她流泪的次数要远多于这六年中的总和。 不管是委屈的泪,还是高兴的累,亦或是现在,有些绝望的泪。 频繁到有些厌恶自己。 没人在乎,所以,即使再少的情绪都是多余。 或许没人会相信,但她是真的想要好起来。 之前是被动,是被迫,是迁就别人。 但现在,是主动,是期望,是源自内心。 她想要平常的站在他身边,在他需要或者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