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柳絮动了动,赵琛的心忽悠一下,柳絮声音细小而坚定,“你我缘尽于此。” 赵琛脚底下像是钉住一样,一动不能动,不能思考,不能说话,不能行走。 又过了有盏茶功夫,赵琛慢慢恢复意识,低低声道:“我若不答应放你走。” “尼姑庵是我的好去处。”柳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或许早已想好。 赵琛抽了口冷气,“柳絮,你的心肠真硬。”声音里饱含着怨气。 “别人也许觉得我不可理喻,王爷该理解我。”柳絮心平气和地道。 赵琛了解,他早就料到她会一口回绝。 “好,这样,你我二人斗酒,你若赢了,去留随便你。”赵琛决断地道。 说完,他徐徐转身,往外走,“明晚,绛雪阁,我等你。” 赵琛并没说,他赢了如何,但用意明显,柳絮若输了,自然由他摆布。 柳絮听着那沉沉的脚步声走远,木然坐在水里,紫霞端着盆悄悄出去,把外间主子的衣衫拿去洗,海棠去西间屋柜子里取衣衫,屏风后就剩下念琴和柳絮。 念琴看主子脸色凝重,小心地悄声问;“难道主子真想跟王爷斗酒,主子若是赌输了,就答应做侧妃吗?” 柳絮水润的大眼睛失去往日神采,呆呆的盯着某一个角落,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赌他不会勉强我。” 黄昏时分,柳絮带着念琴和海棠刚出了时雪阁,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花,由于没出门,竟不知雪已下了多时,停停歇歇,早起便不曾间断过,地上已厚厚的一层,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雪,海棠长在南方,极少见雪,连下了两场雪,海棠兴奋地仰着脸,任雪花落在面颊上,“以往冬日没有雪,满眼枯燥乏味,姑娘斗酒若是输了,封了侧妃,就永远留在王府不走了是吗?”听话音,海棠是希望柳絮输。 柳絮故作轻松,嗔怪道:“你是谁的丫鬟,怎么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海棠脖子一缩,头低下,嘟囔,“奴婢不想跟姑娘分开。”心底实是盼着姑娘输的,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姑娘为何拒绝做侧妃,做王爷的妾也就罢了,侧妃是上了玉蝶皇家的人,俸禄和其它待遇是仅次于正妃,尊贵又体面。 念琴转身要折回取油纸伞,柳絮拦住,“难得下雪,雪中走走。” 主仆三人往绛雪阁方向走,绛雪阁附近的花园里白皑皑的一片,柳絮看着地上已覆盖一层积雪,心里郁结,便想排遣一下,对二人道;“刚下的雪干净,我们堆个雪人。” 说完,带头往深雪里走,雪深有寸许,柳絮穿着白底粉帮羊皮小靴子,雪深覆盖到小腿部。 三个人玩得尽兴,柳絮蹲在地上搓雪,堆雪人,突然觉得不对, 身旁多了一双大手帮着她把雪拢起来,她一偏头,惊讶地看见赵琛蹲在她旁边。 “记得小时候,冬日里一落雪,便添了这一项乐趣。”赵琛回忆着道。 柳絮赤手抓雪,柔白的双手冻得通红,赵琛注意到,不由分说,抓过她的纤手,冷得像冰块一样,赵琛握在掌心里,为她捂着,大手不停地搓着她一双冰凉小手,又放在唇边,哈气,柳絮摆弄雪的时候长了,一时半刻捂不热乎,赵琛便把她一双手放到自己脸颊上取暖。 二人离得很近,柳絮看见他眼中深切的怜惜,她眼眶一热,忙遮掩地垂下头。 待柳絮的手暖和了,赵琛为她裹紧披风,命令的语气,“你站在旁边看着,我替你完成。” 小路子和满福、满喜几个还有念琴和海棠,人多势众,加上雪厚,一会功夫,就堆起两个大大的雪人,柳絮站在一旁,看这两个雪人紧紧挨着,一高一矮,矮个雪人的头顶盘着一个发髻,显然是女子,另一个高个的雪人威武有阳刚之气,显然是男子,两个雪人的头同时朝中间偏,靠在一起,显得很亲近。 赵琛解下斗篷,给两个雪人一块罩在身上,这老远看去,像是一对情浓的年轻男女。 小路子左右看看,突然道;“天造地设,奴才怎么看都像是……”瞅瞅梁王和柳絮,挤眉弄眼的。 满喜憨声道;“经你这一说,还真惟妙惟肖,真是一对玉人。” 赵深欣赏片刻,对自己亲手制成的杰作很满意,对柳絮道;“你在外面呆着时候久了,进屋里,喝盅酒暖暖身子。” 柳絮出来久了,身上那点热乎气早没了。 二人往绛雪阁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