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熹帝从衣袖里掏出一本折子,啪地一声,摔在淑妃跟前,“你看看,梁王干的好事。” 淑妃不知梁王何故惹得皇上震怒,哆哆嗦嗦地蹲下拾起折子,一目十行看完,顿时大惊失色,又不相信,重又看了一遍,极短时间腹忖,上前几步,撩裙跪倒,拔下头上钗环,叩头请罪,“皇上,琛儿自幼养在臣妾宫中,臣妾怜他幼小失怙,难免骄纵些,是臣妾有负皇恩,没教导好琛儿,但求皇上看在他已死去的母妃面上,别苛责琛儿,琛儿这孩子本性善良,上孝君父,下敬兄爱弟,皇子们都有几房姬妾,平常百姓家道丰赢尚且娶妻纳妾,就是这次荒唐了些,不该对晚辈外甥女动情,皇上念他年轻鲁莽,不怪罪琛儿,皇上若要治罪,治臣妾之罪,皇上治臣妾的罪,万望皇上手下留情,不至使惠妃妹妹有灵,地下难安,是臣妾对不住惠妃妹妹,有负惠妃妹妹嘱托。” 淑妃这番话正戳到皇上隐痛,太子皇子们已成年,兄弟间不睦,野心昭然,梁王虽然在女人身上用心,不加检点,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相比他几个兄弟结党营私,私交外臣,梁王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永熹帝慢慢火气消了大半,挥挥手,“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心善,不肯对琛儿严加管教,可这次的事,朕不能不管,他荒唐过头了,朕若不管,朝中言官知道,奏本弹劾他,事情闹大,难以收场,事关皇家体统,甥舅乱.伦,亏他也做得出来,这个孽畜,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他丢的是我皇家的脸。” 淑妃不敢就起,紧张地问;“皇上预怎么处置琛儿?”淑妃心里直打鼓,梁王是她养大,彼此抛开母子情分不说,她外甥女清宁嫁给赵琛为姬妾,有这层关系亲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梁王获罪,皇后若趁机进言,落井下石,皇上万一听信皇后谗言,自己在宫里处境极为不利,梁王不能助她稳固在宫中的地位,反受其连累。 想到这里,她抽出绣帕,掩面垂泪,呜呜咽咽地哭泣道;“惠妃妹妹,都是姐姐不好,没照顾好琛儿,琛儿这孩子就是多情种,善良心软,像妹妹一样,妹妹这样好的人,怎么就早死了,撇下琛儿,从小可怜,别的皇子都有生母照料,独这孩子孤苦,妹妹你在泉下有知,要怪就怪姐姐,姐姐对不起你啊!” 淑妃边哭边念叨,句句不离惠妃,永熹帝脑海中浮现出惠妃死前的场景,拉着他的袍袖,一口气咽不下去,直到九岁的赵琛赶到,她才闭上眼。 永熙帝一阵感怀,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淑妃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永熹帝和软了语气,“淑妃,你起来吧!这事让朕好好想想,朕派人去惠妃娘家查问,若真有其事,朕不能允许他胡来,若想要女人,随便他挑,这伤风败俗之事,朕万万不能答应。” 淑妃听皇上暂时没有下决心要治罪梁王的意思,稍稍松口气,叩头,“谢皇上恩典。” 淑妃在宫里十几年,深喑皇帝习性,遂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殷勤侍候皇上,总算哄着皇上答应,先派人去调查此事,从轻发落。 送走皇上,淑妃立刻派人去娘家姜府,传唤自己母亲进宫,姜老夫人接到信不敢片刻耽搁,赶往后宫,见到女儿,按国法行君臣大礼,淑妃关起门,姜老夫人看女儿脸上没笑模样,情知有事,不免惶恐,“娘娘叫妾身来,是娘娘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淑妃看左右几个亲信宫女太监,遂道;“梁王出事了?” 姜老夫人吓了一跳,急问:“出什么事了?” 淑妃就把皇上震怒,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梁王赵琛的妾清宁夫人是姜夫人次女的女儿,也就是姜夫人的外孙女,当年,姜敏在宫中就是一个小小才人,不像现在风生水起,姜夫人就把次女嫁给户部从五品姓苏一个员外郎,姜敏一步步升到妃位,姊妹间很亲近,不时奏请皇后娘娘,召妹妹进宫来,姊妹叙话,淑妃之所以没有直接召妹妹进宫,梁王的事情一出,反要避嫌,宫里不比别处,有一点事没虑到,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姜老夫人着急道;“这事一点不知道,当初娘娘说梁王得宠于皇上,把你外甥女许给梁王做小,妾身当时考虑清宁连侧妃都没捞到,不十分愿意,可娘娘说妹婿是从五品,官微职轻,梁王两个侧妃,一个娘家家世显赫,一个娘家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