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话说的。就算是昭姐儿的心思,大嫂也没法完全知晓不是。要不,大嫂说说昭姐儿现在想着什么?” “昭儿?”秦氏神色平淡地道:“她最忧心的是我的身子。若她知道我大半夜的不休息来了此处,必然会前来探望。” 仿佛为了印证她这番话一般,不待马氏开口,屋外已然响起了江云昭的声音:“红锦,母亲可是在里面?” 不知红锦与她说了什么,江云昭又低语了两句后,就朝旁边行去。 马氏心中难掩惊愕。 她总觉得事情必然没有那么巧,一定是这母女俩联合起来诓她。偏偏刚才这话题又是她提起的,秦氏不过是顺口答了。如今想要找出反驳的话来,也是无从说起。 秦氏看她神色不定眼珠子乱转,便知她心里定然又起了疑。 思及往日种种,秦氏暗叹自己识人不清。原先马氏如此,她也只当对方是个爽朗大方静不下来的,并未多想。如今知晓了此人本性,再去看那些神情动作,已然能够发现全是破绽。 这时马氏已经掏出了一方帕子,捏起一角开始轻拭眼眶,“大嫂可是养了个好女儿,事事都为大嫂操心着。可我这边这个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又怎会为我着想?下午不过叮嘱她平日里多放宽心,不要什么事情都搁在心里闷着。哪里和夜间的事情扯上关系了?” 她一再言辞闪烁,秦氏眉心微拧,耐心一点点耗尽。 拿着茶盏慢慢撇着茶末,秦氏清淡地笑笑,“你就不怕她醒来后拆穿了你?亦或是,你就这么肯定,她醒不过来了?” 马氏:“大嫂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什么叫醒不过来了?人好不容易救下来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再出事不是。” 她的语气神态极为诚恳极为担忧,但秦氏只稍稍勾了下唇角,“这么说来,你是笃定了云琼不会开口?既然如此,那事定然是极其难以启齿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事情,将庶女逼上了绝路、选择了这般决绝的方式!” 马氏正要义正言辞地反驳她这个说法,可是将秦氏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仔细咂摸了下,才发现秦氏好似话里有话。 马氏正要想法去套话,就听秦氏扬声说道:“红芳,你去把紫藤叫来。” 听到自己身边丫鬟的名字,马氏这才呆住了,半晌没有言语。 屋外的江云昭虽然没进屋子,却也并未离开。 方才红锦告诉她,秦氏现在有话要与马氏讲,让她先去旁边的屋子稍等会儿。 江云昭细细叮嘱红锦务必要顾及好母亲的身体,因着担忧江云琼的状况,这便去到静园深处探望。 昏暗的烛光明明灭灭。床上躺着的瘦弱身影,在这昏黄灯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无助与脆弱。 江云昭看着江云琼眉眼紧闭的模样,走到外间,问守着的大夫:“姐姐境况如何?” 老大夫捋着胡须说道:“若是鸡叫之前能醒,便无大碍。若是迟了,就算醒来,人怕是也有些不好了。” 江云昭想到江云琼还给她的那方帕子,心里被揪得生疼,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低低地对老大夫说道:“那就劳烦您了。” 从屋里转出来,她心情郁郁。走到先前红锦说的那间偏房,本想一个人静一静,顺便等等母亲。哪知刚一进去,屋内就有人叫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快滚回你的院子!” 江云昭抬眼去看,这才发现江云珊竟也在屋中,正气急败坏地怒视着她。 “谁准你来的?你算什么?凭什么进我们的院子!别以为在侯府你就能横着走了。告诉你,没门!” 望着情绪激动的江云珊,江云昭暗暗摇头。 自家姐姐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此人不去担忧这个,竟然还有闲工夫与她争论旁枝末节的事情…… 江云昭懒得与她争辩,懒得与她争辩,便欲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她刚起了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施行,就听那边传来清脆的“啪”地一声。 “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