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云昭想到刚才打开帕子时的心情,当真是五味杂陈。 江云琼显然花了很大的心思。既想让她看懂,又不敢点得太明白。 几乎是看到柳叶的一刹那,江云昭就立刻想到了自己小时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她不过五六岁大。舅母们来侯府做客,闲暇之时,罗氏拿着个装了金锞子的荷包,逗她说,若是昭姐儿能好好背出一首诗来,大舅母就把这个荷包连同里面的东西都送给昭姐儿。 江云昭觉得那些金锞子的样子新鲜又有趣,十分想要。转眼看见院外摇摆的柳枝,就念出了‘咏柳’那首诗。 她本是觉得自己念得极好,定然能得到那袋东西。谁知罗氏听了后,不但没赞扬她,反而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句错了,不是‘春风’而应该是‘秋风’。 江云昭便轻声反驳,既然是二月,怎么可能是秋风?定然是春风无误。 罗氏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 彼时江云昭性子温婉,不善与人辩驳。两番下来,她便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只低着头红着脸生闷气。 罗氏绷不住哈哈大笑,搂着她说昭姐儿太可爱了。没错,是舅母记错了。这包东西送给昭姐儿。 因着江云昭做这事时懵懂天真,喜爱她的父母和兄长都记得清清楚楚。前世之时,江承晔后来还拿这事打趣过她几回。 但她没想到江云琼竟然也记得,而且还想到用那些柳叶,来提醒她‘二’这个数字…… 江云昭正沉浸在思绪之中,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将她惊醒。 是母亲屋子那边的方向。 她忙询问蔻丹,可蔻丹已经回来了一会儿,对现在那边的情况丝毫不知。 江云昭匆匆出了屋子,立在门边望去,唤住从那处过来的李妈妈,问道:“那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妈妈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现在屋里只有侯爷和夫人在,侯爷发了很大的脾气,听说砸碎了一整套茶具。” 江云昭暗暗心惊。 爹爹性子温和,极少动怒。如今这情形,她平生几乎没见到过。 难道是爹爹和娘亲吵起来了? 虽说平日两人感情极好,可是病痛之下,难免有心绪不佳之时…… 这个想法惊到了江云昭。她不顾李妈妈的劝阻,执意朝着秦氏的屋子行去。 “他们这是做的什么事?你瞧瞧,你瞧瞧。那些纸上,那个帕子上……满满都是证据!这就是我们的好兄弟,好弟媳,好亲人!” 听到江兴源隐忍着的低声怒喝,江云昭想到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瞬间有了思绪——父母查到其他证据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见门口的红锦红芳作势要拦她,便安抚地微微颔首,自顾自推门走了进去。 碎瓷片混杂着茶水和茶叶,散落了满地。 江云昭一进门,竟是不知该如何下脚才好了。 秦氏本斜倚在榻上,见她进来,忙坐起身来准备唤人清扫。 江云昭摇了摇头示意不必,朝江兴源笑道:“爹爹这是怎么了?发了那样大的怒气,声音都传到我那儿去了。” 江兴源听见有人进屋,却没料到是江云昭,滞了一瞬方才回身望向她。 他看了看满地狼藉,说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收拾好了你再过来。” 江云昭反而往他们那边又靠近了些,“那可不成。若是我走了,爹爹再发怒,岂不是要娘亲一个人受着了?” 说话间走到了父亲身边,她又放软了声音,好生说道:“如今爹爹和娘亲大病初愈,如果不好好养着,怕是要落下病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