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慢慢朝低着脑袋抹泪的姑娘走了过去。 “王爷……” 傅容也朝他走,怕碰到他左臂,她转到他身后抱住他腰,脸贴在他背上哭:“王爷,我怕……” 怕他出事,她没了倚仗。 怕他出事,再也没有哪个男人会这样对她好。 傅容是个很懒的人,懒得坐马车颠簸,懒得早早起床,懒得打理家务,也懒得绞尽脑汁,除非逼不得已,像她努力阻拦姐姐再次嫁给齐策那个混账,努力躲避徐晋。一心想嫁给安王,也是为了趁他登基前捡漏,一劳永逸。 往事不提,现在徐晋对她这么好,肃王府里的生活安逸清闲地像场梦,傅容真的不希望事情有变,不想在徐晋死后她再费心思去想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 之前徐晋答应得那么好,承诺得那么好听,傅容信了,或许她也没有信,或许她只是不想活得那么累了,只是想生个孩子了,所以她自欺欺人地信了徐晋会照顾好他自己也会保护好她。可是今日,她陪着他一起经历了一场偷袭。 这种暗杀到底还会有多少?徐晋真的能躲过去吗? 她呢,如果有人想要害她,她总有徐晋不在旁边的时候,那时她还能如此幸运地活下来吗? 原来她的日子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危险只是隐藏在暗处罢了。 傅容紧紧抱住身前的男人,抱住她的靠山,后怕不已。 她的眼泪那么多,透过夏日薄衫传到他背脊上,凉意一点点扩散。 徐晋有些自责。 这 场刺杀是他安排的,真正放箭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当然知道他跟傅容都会平安无事。傅容不知道,所以她怕得瑟瑟发抖,怕得紧抱他不放,怕得哭成这样。但徐晋 不能告诉她,不告诉她,她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将来在外人面前才不会露出马脚。徐晋知道傅容很会撒谎很会装,只是此事关系甚大,一个不慎便可能前功尽 弃,遭父皇不喜猜忌,徐晋不能拿两人的将来冒险。 他掰开她手,慢慢转过身,将她脑袋按在他右胸口,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安抚:“浓浓不用怕,你看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你听我说,这次的事只是例外,是凤来仪因为被如意斋抢了生意才出手的,然后有人趁机落井下石,想瞒天过海……” 傅容震惊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问他:“凤来仪?” 徐晋用右手帮她抹了抹泪,揽住她肩膀往内室走:“咱们去屋里说。” 他要说大事了,傅容迅速擦干眼泪,体贴地掀开门帘,小心翼翼扶着他。 徐晋被她逗笑了,“只是胳膊受了点小伤,何至于让你如此对待?” 傅容现在没心情跟他斗嘴,依然固执地扶着他,将人按到床上后,傅容快步去了外面,吩咐兰香端洗脚水过来。她就在外屋守着,兰香端水过来,她亲自接过,吩咐许灵领着梅香兰香在门口守着,她端水进了屋,放到徐晋脚下。 “王爷身上有伤,又连夜奔波,先泡泡脚解乏吧,我伺候王爷,你小点声跟我说,说完咱们就歇下了。” 徐晋僵了半晌,眼看傅容抬起他腿真的要帮他脱靴子,连忙踩实不肯给她,扶着她肩膀示意她起来:“浓浓不用这样,我一只手也可以洗。” 成亲前这种事是交给内侍做的,出了王府,徐晋都是自己洗。现在跟傅容成亲了,徐晋不想在前面洗漱,又不想把内侍带到芙蕖院,便还是自己洗。有两次他故意逗傅容让她帮他,傅容嫌弃他臭说什么都不肯,这是他惯出来的,可徐晋也舍不得真使唤她做这个。 傅容此时却真的想伺候这个男人。 他都肯为她挡箭了,如今他有伤在身,她身为妻子照顾他起居是应当的。徐晋护她宠她一日,她就该把他当丈夫精心照顾一日,而不是只享受男人对她的好,她什么都不做。 女人可以凭容貌得到一时宠爱,但在这貌美女子唾手可得的皇家,想要长久宠爱,就得用心。 “王爷别劝了,白日你护着我,晚上我照顾你,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傅容仰头笑道,狡黠地朝神色复杂的男人眨眨眼睛,“王爷听话,乖乖把脚抬起来。” 她真心帮他,徐晋不好再拒绝,只是想到今天他先在永泰寺逛了一圈又在宫里走了很久,大夏天的靴子里味道肯定不好闻,再看看傅容平时不沾阳春水的白嫩嫩的小手,耳根有点热,佯装随意地打趣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一会儿别嫌我臭。” 傅容低头笑,抬起他腿去褪左脚的靴子:“王爷对我这么好,再臭我也觉得香。” 说得好听,脱靴子时还是提前屏住了呼吸。 徐晋盯着她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看她飞快脱下两只靴子先放到远处,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啊你,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