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上,他整颗心都被蜜泡住了,甜得发腻。 江衡的手指动了动,差点就要握住她放在榻上的小手,好在克制住了,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偏偏她无知无觉,顺势坐在他旁边,扭头笑吟吟地望着他:“魏王舅舅再多给我讲一些吧,你刚来松州时的生活。” 江衡调开视线,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刚到松州那一阵……街上比现在乱多了,流匪横行,官商勾结。彼时还有外域的人从这里经过,一言不合起了争执,便要发兵攻打大晋。” 不过因为他是皇子,虽未封王,身份仍然尊贵。松州的官员不敢怠慢他,对他热情备至。但因为他年纪小,军府的人不服管教,有好几个人要跟他对着干。他用了三年时间,击退了外域的官兵,守住了松州。 从此他们才对他刮目相看,渐渐心悦诚服地跟着他。 皇上一开始不赞同他来松州,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在长安城多么舒适,偏要来这里做什么?后来说不过他,想着让他到外头磨砺一番未尝不可,便放手不管了。谁知道他居然有模有样地胜战一场,皇上龙心大悦,封他为魏王,并赐号忠勇大将军。 江衡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大容易,仔细一想,他驻守松州吃尽苦头的这几年,她就在长安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此也好,姑娘家本来便是要娇养的,外面那些苦难,由男人来承受就够了。尤其是她,受不得半点委屈,活生生的娇气包,不知道旁人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替她遮风挡雨。 故事说完了,陶嫤听得惘惘,得出一个结论:“好像很辛苦。” 江衡失笑,“确实不大容易。” 她拉长强调嗯了一声,似在思考,拍着他的手背像模像样地安慰道:“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挺过来了。现在你拥有很多,都是你凭自己本事换取的。” 想不到她安慰起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江衡但笑不语,端看她下面要说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至今没娶妻么?” 江衡半响没出声:“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这回单刀直入,“你为何没有娶妻?魏王舅舅,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江衡看着她,无声地回答这个问题。 可惜她不明白,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样的?” 江衡眼睛一闭,在脑海里勾勒了一遍,徐徐道:“听话,懂事,带点小聪明,心思纯良。很白,生得玲珑可爱。” 前面几个就算了,后面两条怎么回事? 陶嫤拧着眉头想了很久,“你喜欢皮肤白的姑娘?” 江衡漫不经心地嗯一声,“因为我晒得黑,不希望以后的闺女跟我一样。” 好嘛,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陶嫤细细一想,她认识的姑娘里好像没有符合他条件的,苦恼地哎呀一声,“我干脆写个征婚贴,贴在城内替你广招王妃算了。照这么下去,皇后娘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呢。” 江衡睁开眼觑她,“不用贴。” 她很坚持,“要贴的,这是皇后娘娘交给我的任务。” 真是个榆木脑袋! 但他又不能说得太直白,唯有一个人在心里着急。江衡平静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一口气,“两年后自然就找到了。” 陶嫤不明白,追着他问:“为什么是两年后?” 可是他不再开口了。 过去许久,陶嫤还以为他睡着了,他沉着嗓子问了句:“叫叫,回去么?” 陶嫤摸到石桌上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进肚子里,摇摇头道:“不回去,还是不困。我想再看会儿夜色。” 黑灯瞎火,能看清什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