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孙启嫣怔了怔,不打算再沉默下去,于是横下心来,让丫鬟去府外马车把东西取来。 本来她是想等宴席散后,单独送给陶嫤的。没想到却被逼到这步境地,只好拿出来献丑了。 * 那丫鬟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个朱漆托盘,上面用红绸盖着,从门口到梅园的这一段路便落了一层白雪。 丫鬟捧到孙启嫣面前,她解开红绸抖去上面的雪花,“这是我为叫叫绣的褙子,还有一方绢帕。” 何玉照一声嗤笑,还当是什么宝贝东西,不就是一件自己做的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欲嘲讽,跟前的陶嫤已经迎了上去,拿起托盘里的褙子展开,待看清上面的针线花纹后,忍不住唏嘘大叹。 “这都是你自己绣的?”她扭头惊喜地问孙启嫣。 孙启嫣抿了下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陶嫤喜爱不已地摸了摸上头的花叶,这是一件樱色暗地宝相花纹褙子,是用上等的布罗,花边绣芙蓉绿叶,无比精细,可以看出每一针一线都是亲手绣上去的。她简直爱不释手,若不是外头太冷,真想马上就换上试试。 她又去看那方绢帕,帕上的花纹跟褙子一样,并在角落里用彩线绣了两个小字——叫叫。 这样漂亮的衣服,就连锦绣阁的师傅都自愧不如。 那些想笑话孙启嫣的姑娘们,此时全都噤了声,恐怕没一个能赶上她的女红。 “真漂亮!”陶嫤毫不吝啬地称赞了句,转头询问孙启嫣,“这两样东西你共绣了多久?” 孙启嫣柔柔地笑了笑,“没多久。” 她不说实话,端着托盘的丫鬟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多嘴道:“郡主有所不知,这绣活比一般的还要精致,姑娘自从得知您要过生辰后便着手准备,有时一下午只能绣两片叶子,总算是赶在昨晚完工了。” 陶嫤感动得不得了,转而想到一个问题,“可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呢?万一大小不合适怎么办?” 孙启嫣倒不担心:“我看过了,你跟我阿妹身高相仿,比她还纤细一些。我常给家人做衣服,是以对尺寸很有把握,这点你无需担心。”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陶嫤虽然比阿妹纤瘦,但是胸前却比阿妹挺翘。十三岁的小姑娘,生得正正好,真是教人羡慕。 她俩只顾着自己说话,把别人都撂在一边,何玉照不痛快地嚷嚷了句:“你们姐妹情深,我就是多余的那个!” 说罢招呼丫鬟往外走,因着生气,竟连伞都不拿了。 她足下生风,很快消失在梅园门口。孙启嫣略感不安,看了看何玉照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陶嫤:“她是……” 陶嫤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她就那样,你不用放心上。” 孙启嫣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她知道何玉照不喜欢自己,她那样的家世,鲜少有人会看得上她。陶嫤是第一个对她表露友好的姑娘,她一直心怀感激。 * 何玉照离开后,其他姑娘也相继离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亭子,转眼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孙启嫣愧疚得不行,站在石阶上看她们的背影:“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闹矛盾……” 陶嫤双手托腮,不以为然地翘起粉唇:“不是你的错,她们走了,我反而觉得清静。” 那几人跟她关系虽好,但都不是真正的交心。上辈子她心疾丧命,她们可没一个来看过她。 走了也好,她从一开始便没指望过她们。 白雪簌簌而落,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雪景挡住了远处的视线,孙启嫣忍不住伸手接雪,掌心落得冰冰凉凉,有种透彻心扉的感觉。 远处似有人影走来,他走得很快,不多时便来到两人跟前。 孙启嫣伸出的手来不及放下,就这么楞楞地递到他跟前,脸颊腾地红了。 陶靖看清她后,点头一礼,“孙姑娘。” 孙启嫣慌忙地把手背到身后,磕磕巴巴道:“陶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