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来城外,想必她也不会遭遇此事。 * 医馆的大夫诊断过后,给她按压了人中和身上几处大穴,又喂她喝了一碗药汁,这才对江衡道:“心疾乃是不治之症,这病没法根治,日后只能尽量避免发作。骑马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再做。” 江衡看向榻上的小姑娘,她行将转醒,像一尊晶莹剔透的瓷娃娃,光洁无暇。 “心疾?”他问道。 大夫拈着花白的胡子,“正是,这是生来就带有的疾病,会不定期地发作。切记不能让她受刺激,或做激烈的举动。” 陶嫤悠悠转醒,还记得她是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浑身没了知觉。她眨巴两下双眸,稍显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印象也无,“魏王?” 江衡付过诊金,领着她出医馆,立在门口问道:“为何不告诉本王你患有心疾?” 陶嫤琢磨着他一定知道了,想想也是,估计还把他吓得不轻。她不安地挠了挠脸颊,唇畔弯出一抹愧歉的笑,“我要是告诉你,你就不会带我去骑马啦。” 江衡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严肃,他平常都很随和,然而这一回是真被这小家伙气着了。 若是他没及时赶回城里,她可知道后果? 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她这脑袋瓜里究竟想的什么? 江衡板着脸,“下不为例。” 言讫牵马便走,陶嫤识趣地跟在他身后,乖乖地承受他的怒火。 本来这事就是她的不对,她还是很懂分寸的。何况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一个人行走太不安全,只有跟在他身后寻求庇护。 不过……她看了看前面高大颀长的身影,对他才消下去的那点儿恐惧,这下又全回来了。 一直走了好远,还是没到陶府。陶嫤走得双腿发酸,却不好意思上去跟他搭话,毕竟她有错在先,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 但是这路怎么这么长?为何还没到胜业坊? 陶嫤苦兮兮地瘪瘪嘴,加紧步伐来到他身后,惴惴地唤一声,“魏王舅舅。” 江衡没说话。 她又补上一句,“你不要生气了。” 江衡这才停步,低头凝睇她。他生得高,看着陶嫤时很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直把她看得更有压力。 陶嫤鼓起勇气又问:“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阿爹阿娘今天的事?” 要是被父母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通教训,伴随而来的可能是未来几个月都不许出府。她是个闲不住的,若是每日都闷在府里,那有什么乐趣? 小家伙居然还想跟他讨价还价,江衡忍不住问道:“我为何要答应你?” 陶嫤飞快道:“因为是你带我出去的,我出事了,你也逃不掉责任。” 江衡低声一笑,“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是答应的意思? 陶嫤弯起眉眼,慧黠可爱。 转眼来到胜业坊,江衡送她回到陶府门口。一直看着她走入门内,他才转身离去。 ☆、第17章 郡王 城外溜一圈,陶嫤的心情不如一开始烦闷了。 只是回重龄院的路上,看着空荡荡的白云谣,心里说不出地失落。她站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正欲转身离去,一回头却看见远处银松下站着一个人。 周溥似乎特意等她一般,牙白长袍与身后的假山相映成趣,被头顶阳光一照,浑身都发着柔润的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陶老爷留下他做府里的大夫后,陶嫤几乎没有见过他,有许多疑惑在心里搁置着,找不到机会开口。按理说他只是一个大夫,她本不应该与他有过多接触,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太熟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陶嫤整了整心情朝周溥走去,此时已入深秋,天气很有些冷,也不知道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