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走啊走,骑着马走了一整天,一直到晃黑的时候,他们才停在了一个山林前。 路放下了马,往树林里钻去,路一龙只好带着几个兄弟也去钻树林。 这是一片杂林,里面什么树都有,如今这些树都没了枝叶,覆盖着点滴的白雪,地上化了的雪和没化的雪混合在一起,泥泞难行。 路放踏在那积雪消融的泥泞上,边走边观察,最后,终于在一棵小树前停了下来,那里却是一个乱坟岗,一个个小坟头被干枯落叶荒草积雪几乎淹没,显得孤零凄清。 路放随意指了一个坟头,下令道:“挖。” 路一龙听着一愣:“什么,挖坟?”身后几位壮汉也都是诧异了。 路放淡望着那片小坟头,道:“挖。” 第二次下令,军令如山啊,路一龙硬着头皮,把铁锨往那坟头上一插,道:“好,兄弟们,干起来!” 众人从没干过这挖坟的活儿,开始时还有些下不去铲子,不过挖了几下子后,顿时放开了。 想来九少爷从来都是对的,就算要他们挖坟,也必定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的坟,挖了也活该! 他们挖了半响,里面出来一个长棺,那棺材用料简陋,如今在地下已经被糟蹋得眼看要朽了。 路一龙看着这棺材,正琢磨不知道这是哪个恶徒。 正想着,却见少爷就伸手去开那棺木。 路一龙一个吆喝,忙道:“少爷,别动,让我来!”他们堂堂正正的九少爷,怎么可以干这种开人棺木这种阴损事儿呢,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还是他来吧。 路一龙不假思索,捂着鼻子打开了去,结果就在打开之际,眼前金光闪闪,他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路一龙身旁几位壮汉也都是呆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整整一大棺材的金子,这得多少银子啊! 路一龙几个人在盯了那箱子金子片刻后,终于把僵硬的目光转向少爷:“少……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路放解释道:“这片坟头都是当日我带人所挖,下面埋的是严嵩贪下的军饷以及历年所收受的贿赂,被我拦截下来埋在此处,正好供我们使用。” 路一龙闻言,面对着巨大的财富,几乎要高声欢呼,不过正待欢呼,却忽而想起死去的那些兄弟,不由眼圈红了,哽声道:“这下子……兄弟们不用饿肚子了……” 当下路放命人将这些金子都取出来,分开放在几个人的袋子里,每个人袋子都装得沉甸甸。这几个人欢快地纵马回去落甲山,路经某处小镇的集市,却见有人在卖路菜。路放见此,停下了马,远远地便见那陶罐上竟然是“一人饭庄制”几个字。路放对此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便翻身下马过去询问。 路一龙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金子,他此时只觉得后背都被压得烫了,唯恐别人看出他背后那个沉甸甸的袋子里是金子,那叫一个忐忑啊,只恨不得赶紧回了落甲山才安全。谁知道偏偏路放竟然有心思去询问路边的什么坛子菜,真是莫名。不过既然是少爷干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从旁忍耐。 路放尝了一下旁边打开的坛子,只一口,便知道那熟悉的味道定然是出自秦峥之手。 他不由蹙眉,问那小贩:“这路菜怎么会卖到大炎这里呢?” 那小贩倒是个生意通,颇会识人,只一眼便看出他不是个普通人,当下有心拉拢生意,忙热情解释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如今这一人饭庄的路菜在咱边境很红火,大家知道了名声,都想吃,可是又吃不到,于是我就从边境那里买了一车来,特意运到咱这里慢慢卖。”当然啦,价钱也必然比边境要卖得贵上许多,要三两银子一坛呢……所谓愿者上钩,总有一些馋嘴的就好这一口。 路放闻言,点头道:“好。” 小贩不明白:啥?好?好是啥意思。 路放转首,吩咐路一龙道:“回去派人将这车路菜都拉回去。” 路一龙听了,几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少爷这是怎么了,三两银子买一坛子腌菜?少爷难道不知道,三两银子本来能买多少这种腌菜?! 那小贩听到,也是惊得下巴合不上了:“客……客官……我这里有二十坛子呢……”那就是六十两银子啊! 路放摸了摸口袋,当下道:“我先给十两定金,明日派人来拉,你现在不必卖了。” 小贩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财神爷,连连点头哈腰,好一番恭维,表明自己一定会将这路菜都收好了,专门等着爷明日来取的。 离开了小镇,路一龙一路上心不在焉,他望着少爷那个英明神武的后脑勺,心想以后这采买之事还是得交给诸葛铭那个老头啊。就少爷这种败家手法,就是家里有座金山也是能挥霍光啊。 一路无话,到了落甲山时,众人见他们背上各自背了一个大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