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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都?”

    “陈留那个家。”冉烟浓垂了眼睑,“就是那个满墙桃花的家,我想和你住到老,还想让啾啾在边城快乐无虞地长大,让他做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让绵绵也显赫一方,将来求亲的人排成龙要到家里来……”在魏都可不易实现。

    大魏的世家贵族们,不大喜爱武夫,看不起将军世家,也不待见容恪。

    冉烟浓小声又回了一句:“只要,能每年让我回趟娘家就够了。”

    容恪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眼下还不好说,等得胜了,回了魏都,要见过皇上才能算。”

    冉烟浓抬起头,“要不,我现在跟着人回上京,找姐夫说说?”

    容恪深深凝视了她一眼,有些话不好说破。

    当初她要跟着他来陈留,是因着担忧他的安危,抛下一双儿女她心里百折千回地不舍,这些容恪都心知肚明,但冉烟浓的情意让他没法拒绝。只不过她跟着将士们一道吃一道睡,心中越来越认为自己没用,拖累他们行军,害怕成为他的累赘,才又委婉地提议要回家。

    从她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容恪便在等着她说“回魏都”,纵然他心里也有不舍,可更为着她的安危着想,容恪笑了笑,“也好。不过此时边患未定,浓浓要稍晚些才能回家,倘若战事顺利,我在路上便能追上你的马车。”

    “你说的,一言为定,我让人走慢点。”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他食言好几回了,但在冉烟浓心底他还是个重诺之人,故而心里怀着一个美好的想念,一面想着身后的丈夫,一面想着前方的儿女,路途平坦,如此倒也捱过了不少日子。

    直至从下蔡出发,偶然遇见远方大雪纷飞,她惶然地掀开车帘,驾车的人说话之间谈到,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月了,大魏早入了冬,正该是大雪如鹅毛的时节,冉烟浓心中一凉,“夷族退兵了么?”

    车夫摇头,“没消息,夫人,要是那个大汗这么好打赢,也不至于年年交锋咱大魏哈损兵折将这么多了。”

    他说得有理,只是冉烟浓心乱如麻,再过半个月,就要到魏都了,再走慢些,都要开春了,容恪还没追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难?

    “留侯遇上了危险?”

    “没消息啊。”车夫摇头晃脑地甩着马鞭,抽打马臀,“侯爷率领五百轻骑直朝夷族身后去了,正端王大军行进,看来这回不只是要杀退敌人,还要教夷族大汗断子绝孙、褪掉一层皮了。”

    冉烟浓犹如五雷轰顶,什么“我会惜命”几个字从脑海之中疾速地跳出来,又箭似的穿透了头颅,脑海里意识迸裂,想不了太多,差点跳车追逐他而去,车夫察觉到异状,下令停车,几十人随着冉烟浓的马车一道停下来,车夫扭头,隔着一扇竹门,问道:“夫人,咱们要回去么?但是侯爷下的令,我等都立了军令状,不送你平安返回魏都,我等就要人头落地。”

    一行人翻身下马,齐整整地跪在她眼前。

    冉烟浓本来便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么多人拿命来恳求,她没法漠视,只好咬了咬唇,从马车一侧探出头,低声道:“我们……再走慢些,派个人留心北边的动静罢,要是有消息,一定立即报给我。”

    “遵命。”

    但她不仅错估了军情的紧急,也错估了回魏都路上竟也不太平。

    沿途有匪徒劫道。

    一群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趁着陈留北境闹事,趁着官府眼下无心理会,愈发猖狂放肆,竟不看冉烟浓马车的车徽,以为不过是寻常贵族的妇人,趁火打劫来滋事。

    但容恪的属下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能以一敌百的,杀退了那帮匪盗,但刀兵相接的,难免会有刀寻到冉烟浓的车盖上来,她又不惯坐以待毙,跳下车劈手夺了一个匪寇的手中刀,一脚将他骨碌碌从车上推了下去。

    那边料理得极快,见这位夫人如此勇武,山贼也有自知之明,心知无望之后,老大提着刀呼喝了一声,一行人急匆匆便往回跑。

    混乱中,冉烟浓一瞥,撞见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乱贼从中一张极其俊逸、面部轮廓如磋如磨的男人,拉上了漆黑的帷帽,一绺长发垂落在右脸侧,看身形只有二十来岁,手握着一柄打斗之中折断的短.枪,冉烟浓目光一凝,因为认出他来才觉着睖睁,而他却已随着十几个人的簇拥一道冲下了山坡。

    “夫人。”

    车夫赶来,飞快地打量了眼冉烟浓,喊了一声,她没回应,车夫又惊疑道:“夫人?可有受伤?”

    冉烟浓回眸,愣了愣,道:“不曾受伤。”

    于是她推开马车门回了车中。

    车夫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一个翻身上马的男人跟前说了几句话,嘱咐道:“沿途凶险,都报给侯爷,夫人勇武过人,未曾受伤。”

    这是容恪交代的,眼下战事一起,从陈留到魏都的路极有可能并不太平,因而让人沿途记录,一旦有风吹草动都要向他禀报,车夫这话一说,那人便从怀里摸出了一只木牒,用笔飞快地写了二十余字,到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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