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从酒坊里掏腾了多少钱出来,到时候,有女儿管账,保管把他们掏腾的,一股脑儿全给咱们拘来。” 张氏连啃了两只大肘子,便把醋蒜汁儿全拍到大骨头上,连舔带唆,嚼着筋,吸着骨髓,嘬到一根大骨头油光明亮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骨头,用大胖手捏着只牙签,从牙缝里剜了丝肉屑出来,放在指尖搓着。 “识字打算盘,几文钱雇个小子就使得,齐高高那几个,等到我去了,全得滚蛋。桂枝呀,关键是那双挖钱的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余桂枝一听这话,立刻就了然了:张氏这是贪财如命,想自己上,不想叫她搀和。 俩人皆是贪财,又还性如虎狼之辈,当时打了几句哈哈,仍还像往日似的,就一床睡下了。 不过,张氏心里依旧在嘀咕。 她是没想到罗锦棠如此大方,转眼之间,价值一万两的宅子有了,再接着,又是一间价值几十万的酒坊,这要叫她一双挖钱的大手挖上个三五年,不全成她的了? 这时候她就觉得余桂枝这个妇人不顺眼了。 你瞧她虽说嘴上绵绵软软儿的娘叫着,但她居然还想去管钱? 一个寡妇,死过俩男人的东西,要真让她管了锦堂香的银子,哼哼,那她还不得翻了天呢哇? 但余桂枝心里也犯嘀咕啊。 她要真嫁了状元郎,管他是不是废的,横竖她姘头多得是,不急着要状元郎来替她解馋意,但锦堂香那么一间大酒坊,只要她下得下狠心,很快就是她的了呀。 唯独这老毒妇,又胖又壮,又泼辣,还指气饴使的,一个乡里穷婆子而已,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呢。 俩个妇人背靠着背,都在心里默默的谋划着。 然后,次日一早,张氏自然是五更就起。起来之后,便使着余桂枝下厨去烧饭,待余桂枝烧好了粥端了来,又嫌弃了几句,意思是余桂枝烧饭的手艺不好。 余桂芝当时也没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烧的粥给倒了,转而到外面的街市上,给张氏买了油条和豆浆回来。 还跪在张氏面前,笑嘻嘻的唤着娘,请她吃饭。 张氏又焉是个傻的? 葛青章没别的爱好,搬家之后养了只小乌龟,就养在外面的石盆子里,隔三差五换回水,给喂点东西吃的。 张氏端了碗出来,往那乌龟池子里倒了点子豆浆,转眼的瞬间,乌龟就翻了白眼。 张氏于是大怒,一心认定余桂枝这是要毒死自己,进门将她扯出来便是一通暴揍。 她力大,又蛮横凶残,连葛青章都打不过她,余桂芝又岂是她的对手? 一番撕打之后,张氏把豆浆捏着喉咙全喂给了余桂芝,这才撕烂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乱了自己的头发,从屋子里冲出来,跪在院子里就开始耍她泼妇的这一套。 * 锦棠把两只母老虎凑在一块儿,同笼子里圈了几日,就是等着两虎相斗呢。 她今天还特地留了骡驹和齐高高在家,就是等着结果呢。 是以,她连忙穿上衣服,带着哼哈二将就出来了。 骡驹持棍,齐高高持盾,俩人将自家东家紧紧护在身后,一脚踢开院门,便见在院子里披头散发,歇斯底里而嚎的,居然是张氏。 葛青章家的小院子里,四处是散乱的衣服,还有女人被剪掉的头发,徜若再有血流成河,简直就称得上是命案现场了。 张氏本就高大,又还胖壮,手里还提着一捋子头发,遥遥见了锦棠,立刻就要往前扑:“妹娃,妹娃,那个贱妇,毒妇,她居然想杀我,想杀了我独吞锦堂香酒坊。方才一早儿起来,给我的粥碗里下老鼠药,叫我给发现了。” 锦棠已然确定自己是怀上了,上辈子怀了身孕就连喷嚏都不敢打的人,当然不敢叫张氏这胖妇人撞到自己,她往后一躲,骡驹一把就把张氏给搡到了地上。 “人呢?”锦棠问道:“那余桂枝人呢?” 张氏扬起脖子怔了半晌,忽而双手拍地:“她想灌我老鼠药,我又岂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