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还要生悲了,更何况酒极?就事皆在人为,在自己掌握度。” 锦棠可没觉得自己卖酒是在造孽,相反,她如今是整个京城之中,排名在前几位的纳税大户。 商人给国家纳税赋,国家用税赋来赡养百官,有百官,才有朝廷,她于如今整个的大明国,是贡献最多的人。 慧安师太是讲理的人,听锦棠这番论辩,确实于情于理。毕竟酒肆是她赖以糊口的营生,也不可能真叫她停掉,笑了笑,也就不说了。 陆宝琳捧了茶杯起来,呷了一口,对陆王妃说道:“这瓜片的味道确实好,听说是罗东家总给您孝敬好茶,我也是她的姨母,却不曾吃过呢。” 所以,这是说锦棠嫌贫爱富,同是姨母,却专巴结着有钱的呢。 锦棠此生为人,表面上豁朗直爽,概因她出了门,为了商,就不得不装个豁朗的样子。 但为了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名誉,私底下颤颤兢兢,如履薄冰,况且有上辈子的熏陶,又焉会在这些事情上叫人捉住了把柄? “母亲因夜来睡眠不好,不喜吃茶,小姨母也有个失眠的毛病,吃了茶不是更要睡不着? 当初给王妃送瓜片时,我也一道给母亲送了治风湿的虎骨油,给阿恪赠了一柄上好的龙泉剑,还只当自己符了母亲和姨母的心思呢,没想到您竟也想要茶。 罢了,明儿,锦棠单独备一份瓜片到您府上,可好?” 她这话说的柔,笑眯眯儿的,又不紧不慢,恰是个大家都能听见的。 这一句又一句的,声音虽说不高,可有理有据,就把陆宝琳所讲的一样样儿,全给驳了回去。 陆宝琳还想再说什么来着,陆宝娟一把拉住了她,接着闷声说道:“什么孝不孝的,锦棠既来了便是大孝,不过,此时我脑子里闷的慌,此处又离漕运码头不远,锦棠,你往码头那珍玉缘去,那是咱家的铺子,里面有青蒿油,最能解暑的,给我拿一瓶来,我要用。” 袁俏跳了起来:“我陪三表嫂一块儿去。” 陆宝琳随即就伸手将袁俏揽上:“俏俏,你还要替我削水果呢,不许去。” 此时便陆王妃也冷冷瞧着锦棠,就好比,她此番愿意去给陆宝娟跑一趟漕运码头,才是真孝敬,徜若不去,就是不孝敬了一般,所有人俱皆沉默的望着她。 便梁姿,也没有说让罗锦棠带上个把丫头的话。 这是婆婆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儿媳妇的教训,身为女子,最大一重孝道非是父母而是婆婆,此时真的不去,那罗锦棠就算落实个不孝了。 青碧色绫纱斜襟旋袄上,沉潭色的石榴纹叫阳光照着,泛着淡淡的金色。 罗锦棠看起来端庄,温婉,大言,虽说面貌生的嫩了一些,但身为世家的夫人们,在座的诸位夫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真正手中掌着金银,还无人能束缚,傲行于世的那种女子。 “不过一瓶青蒿油罢了,媳妇给府中送了多少母亲也不曾用过,此时太阳正晒,多走几步都要中暑的,但您让我去,我就去。毕竟,天下之道,莫过于孝道也,是不是?” 说着,她转身离去。 留下一群满脸诧异的夫人们,纷纷侧首望着陆宝娟。 良久,也不知谁家的夫人说道:“大约作人外室的人,天生瞧不得别人家的正妻日子过的好吧。这大太阳底下的,真要用青蒿油,也不在此刻吧。” 另有个夫人应合着啧啧一叹,道:“谁说不是呢?” 说着,除了陆宝琳和敏敏王妃之外,几乎所有的夫人,都往外靠了靠,在尽量的,远离了陆宝娟。 陆宝娟恍若未闻,恍若未见,两手攥拳,就那么稳稳的坐着。 * 事实上,梁家今儿放生的地方,也算得上是漕运码头。 不过,既是漕运,码头当然很大。 顺着木质栈桥一路往前走,要经过很长一段路程,便是顺着运河入京的,各类货物集散,中转的中心,空旷的大场地上,间或有些穷家孩子们走来走去,于地上成山的垃圾堆里翻找着东西。 这一段约有一里地,过了之后,便是真正的漕运码头,遥遥可见商栈林立,酒楼处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