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总之,几乎是人人揣着银子,想要和罗锦棠谈合作。 锦棠侧眸对着陈淮安挤了个眼儿,转身进了酒坊。 酒楼的生意归齐高高管,酒坊的归骡驹,而剩下最重要的,能帮锦棠把酒销到南方丰饶富庶之地的,锦棠则请上了楼,单独与他们谈。 她今年共计有四千坛酒的销售量。 自六月二十四日荷花节起,整整三日的功夫,就把一年这四千坛的体量,一销而空。 * 且说太庙。 太后黄玉洛正在给先帝拈香。 给天子拈香,当然是三柱。也不知怎得,大太监把香给黄玉洛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一插进那景泰蓝三足象鼻的香炉里,随着铜杵敲磬,三根香啪的一声,应声而折。 黄玉洛心中本就有鬼,吓了个小脸儿煞白。 她心中是信鬼神的,但不信命,而且,她还是个愿意与命运抗衡的人。所以,她决然道:“再拈。” 这一回,大太监把香拈过来,黄玉洛心中也不知默念了一番什么,总之,香稳稳的插了进去,也没有再断。 黄玉洛盯着三柱香一笑,心说:活着哀家都不惧你,更何况你已经死了? 接着,首辅陈澈就来了。 太后今日一袭本黑,织金缎的阔袖大衫,乌髻高耸,红唇欲滴,素穆而又庄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惑人。 指套长长的手轻轻抚着袖管上石榴纹的花饰,她就在廊庑下站着。 年青又美艳的太后,老臣们围着转转倒也无碍,毕竟年龄差摆在那里。 陈澈今年四十有五,虽说自称老夫,但材态修挺,儒雅俊秀,虽说自己心中对太后没有任何冒犯之意,但该要避嫌的,总还是有避,所以俩人谈话,就在太监与宫婢围了一圈的太庙之中。 黄玉洛径自道:“兵部乃我大明六部之中最重要的,说白了,兵部就不是区区一个大理寺所能干涉的。 黄积善如今说要告老,兵部所有政务全瘫痪了,哀家自已都去黄府请过两回,黄积善也是给陈淮安伤透了脸面,拒不肯出,陈阁老,您说怎么办吧。” 陈澈吃了酒之后,畅意悠然,当然,因为儿子的出类拨粹,他今日格外高兴,虽说竭力掩饰,举止依旧有些孟浪。 手拍上大腿,他道:“食天子禄,作天子臣,他黄积善要告老,准了便是,难道满朝就没有一个可作兵部上书的?” 黄玉洛自觉受到了冒犯,厉声道:“陈阁老,黄积善可是三朝老臣,先帝托孤重臣。” 陈澈同样厉声回道:“托孤重臣?皇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需要被人指手划脚吗? 黄积善确实够老了,八十而不请辞,家中姬妾一堆,昨儿不是有个小妾才刚怀孕?兵部尚书叫赵松之来顶上,他要告老就让他告,徜若赵松之处理不了兵部的烂摊子,老夫亲自向皇上请辞,再贬岭南。” 黄玉洛气的摇牙切齿,耳珰乱晃:“陈阁老,您……你可还把先帝放在眼里?” 陈澈断然道:“老夫心中有先帝,但先帝已去,老夫如今忠的是皇座上的那个人,是皇上。” 第159章 史无前例 青天碧瓦,红柱高墙,淡绿色的窗扇叫太阳曝晒着,间或一声裂漆的声音。 黄玉洛太过愤怒,缩在阔袖中的手一个紧攥,居然生生撕裂了才养到三寸多长的长甲。 而首辅陈澈,一袭绯色官袍笔挺,额头上汗意津津,仰望着蓝天白云。 往日,他至少还有所转寰,至少会说一句,臣先忠先帝,再忠皇上。 至少还会哄着太后,于表面上把太后的面子给圆下来。 此时他咄咄逼人,徜若他真的强硬下去,告老的黄积善,可就回不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了。 真是偷鸡不成还施把米。 黄玉洛身为太后,自然不好自己发声,眼睛一瞪旁边的御马监提督大太监花礼,花礼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