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这世间伤心的也不独她一个。 不过,婚姻的失败对于妇人的打击,最重要的并非丈夫的背叛,而是,她对于自己的不自信,总觉得自己一无事处,否则的话,曾经初婚时,那么爱她的丈夫,怎么就不爱她了呢? 再成一次亲,便如今是爱她的,最后这个男人会不会于某一日,也就突然不爱她了呢。 是以,当时锦棠虽说心存感激,但最终还是拒绝了林钦。 她太要强,直到陈淮安被贬之后才嫁给了林钦,白白蹉跎掉了太多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机会。 梦里尽是上辈子的事儿,梦到上辈子林钦临终时,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眼睛也不肯闭上,一直说着对不起,说不能陪她到老。也说自己早就原谅了她给陈淮安买墓地的事儿。 锦棠一直在忙,忙着替他擦身,擦干净了身上的每一处疤痕,等替他换上新衣裳,他就咽气了。 锦棠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上官,接着便从梦中惊了醒来。 * 随军医生诊脉的手法倒是很细,而且,难得粗人还能面面顾到的,因锦棠是个女眷,是以诊完脉之后,便放下了帘帐,叫齐如意脱锦棠的衣服,要从背上的伤势,察探她是否被踩成了内伤。 齐如意不比锦棠从小儿娇生惯养,是个干惯粗活儿的,肩宽背厚,力气也大。 脱了锦棠的上衣,她怕要伤到锦棠的心肺,并不敢翻身叫她侧躺,而是将她轻轻抱扶起来,抱孩子一样,搂到自己怀中。 锦棠背上确实是个清晰无比的马蹄印子,她体肤白皙,一枚环装的马蹄铁印,清清晰晰的,在背上环出一道青痕来。 随着齐如意说伤痕有多深,随军医生摇着头,书笔,连连的开着方子。 “你翻动她时,她可有咯血出来?”随军医生问道。 齐如意试着晃了晃锦棠,掰开她的口舌瞧了瞧,随即答道:“干干净净,唾液中也无血丝,倒是上嘴皮子上,往外不停渗着血,像是磕破了。” 被马蹄伤,最怕的就是内脏出血而不停止。既此时唾中无血,可见体内的血是止住了。 随军医生道:“我替她开些化淤去积的外用药,到时候你每日替她敷上一回,当就没有大碍了。” 齐如意还将锦棠搂在怀中,一把就拉开了帘子:“不对啊郎中,我家二奶奶这还没醒了,你总得想办法先让她醒过来吧。” 恰这时,林钦推门而入,锦棠于齐如意怀中挣了两挣,于梦中就喊了一声:“上官!” 林钦停在门上,足有半刻钟。 若他记得不错,当初在避暑宫,这小娘子唤自己也是称作上官。 上官是他的姓,但既以隐姓埋名,自然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与他相识的人之中,若非生死之交,知道他底细的,没有人会喊他叫作上官。 她在梦中喊的如此亲昵,就好像他是她极亲,极亲的人一般。 * 客栈里极简易的架子床,沉香色的帐子半掩,露出一弯白玉色的手臂来,因床帐颜色太薄,站远些,甚至可以看到内里蒙蒙胧胧的身影。 罗锦棠是叫齐如意抱在怀中,那一抹手腕,当是自己垂下来,垂在外头的。不得不说,齐如意这一根筋儿的傻姑娘,是真傻,连防个避讳都不懂。 军医见是指挥使进来了,连忙站了起来,道:“只是一脚被踩的狠了,别的当无大碍。” 林钦唔了一声,一双剑眉轻簇:“齐姑娘,把帐子放下去。” 毕竟罗锦棠还在昏迷之中,而她带的这个大丫头,似乎瞧着脑子不大清楚,哪里会有妇人赤身半裸的,丫头就揭起帐子来,给人看她的身体的。 齐如意似才醒悟过来,两手乱抓着,便准备要去下帐子。 偏偏此时,罗锦棠从她身上溜了下来。 她是伏爬在齐如意怀里的,长发散乱在白玉色的背上,纤细,但并不算瘦的背上,松松束着根墨绿色的带子,那是用来系肚兜儿的,打着活结儿。 于肚兜带子的掩印下,赫赫然一圈青紫色的马蹄铁印,瞧着格外的狰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