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湘笑她胆小,但还是很高兴陈娇的亲近,立即答应了,命丫鬟朱桃去她的房间取中衣。 虞敬尧在走廊站了很久了,见只有朱桃出来,他沉声问:“怎么就你自己?” 朱桃低头道:“陈姑娘邀姑娘与她同睡,姑娘吩咐我去取中衣。” 虞敬尧嗯了声。 朱桃行个礼,走了。 虞敬尧看向陈娇的房间,看着看着,笑了。 他倒要看看,自作聪明的小狐狸能躲他多久。 歇了晌,回城路上,虞敬尧老老实实地骑马,没再往马车里钻。 黄昏时分,一行人抵达虞家。 谢氏、杜氏、虞澜、谢晋都在永安堂等着呢,陈娇身上的伤被衣裳挡住了,脖子上的几点紫色膏药却露在了外面。 杜氏急得走到准儿媳身边:“这是怎么了?” 谢晋也关切地看着陈娇。 虞敬尧扫眼小女人紫呼呼的半边脖子,径自落了座。 陈娇不好意思地道:“赏花时我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摔了,脖子擦红了几块儿。” 虞湘怕杜氏不知道陈娇伤的有多重,在一旁补充了陈娇其他的伤。 杜氏心疼坏了,在她眼里,这个准儿媳就是玉做的姑娘,突然摔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得多疼啊。 杜氏立即向谢氏告辞,扶着陈娇回她们娘俩的宅子了,她要亲眼看看。 谢晋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虞澜望着他的背影,懊恼地揉了揉手里的帕子。 虞敬尧只低头喝茶。 谢氏嫌弃道:“明知自己体弱还非要往外跑,就会给人添麻烦,湘儿,以后不许你再带她出门,小心她出了事,人家怨到你头上。” 虞湘左耳进右耳出,以玩累了为由,跑了。 在女儿这里得不到共鸣,谢氏转过来问儿子:“敬尧,你觉得陈姑娘怎么样?反正我看她病怏怏的就来气,一点都配不上子淳。” 虞敬尧摩挲着茶碗边沿,淡淡道:“是不配。” 谢氏与虞澜都笑了。 杜氏却哭了,对着陈娇的胳膊肘心疼地落泪。 陈娇反过来安抚她:“伯母别担心,郎中说我是轻伤,养半个月就好了。” 杜氏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握着陈娇的小手道:“你长这么大,我一次都没让你摔过。” 陈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被虞敬尧欺负,陈娇有想过要不要告诉杜氏,然后一家人搬出去,但现在,看着杜氏软绵绵只知道哭的样子,陈娇觉得,她真敢说出真相,杜氏还不吓死。而且,杜氏虽然疼她,可再疼也比不过亲儿子的前程吧?他们一家无家可归了,离了虞家,谢晋去哪里读书备考?就连她与杜氏的银子,也都是虞家给的。 再有,陈娇很清楚,虞敬尧是个见色起意的奸商,杜氏、谢晋不知道啊,母子俩误会是她先勾引虞敬尧的怎么办? 陈娇不敢赌,不敢将杜氏这个唯一疼她的人也推到敌对面,她只能靠自己。 “娘,我可以进来了吗?”门外传来了谢晋的声音。 杜氏连忙擦掉眼泪,帮陈娇整理好衣衫后,道:“进来吧。” 陈娇、谢晋都是杜氏一把拉扯大的,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又是未婚夫妻的关系,现在陈娇受伤,儿子来探望是理所应当,而且,据杜氏的观察,俩孩子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做过任何亲近的举动,长大后小手都没牵过。 为了方便二人交心,杜氏先出去了。 陈娇靠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晋靠近,谢晋,这个前世嫌贫爱富想悔婚、更有谋害她性命嫌疑的负心汉。 谢晋被陈娇的疏离冷漠的眼神惊到了,他疑惑地问:“娇妹,你怎么这么看我?” 陈娇很烦,低头不说话。 谢晋坐在刚刚母亲所坐的位置,看看陈娇搭在腿上的手,他柔声道:“是不是很疼?” 陈娇扭过头,道:“我困了,现在不想说话,你走吧。” 谢晋愣愣地看着她,认识这么久,娇妹第一次这样对他。 “娇妹,你到底怎么了,是怪我没有陪你去赏花?”谢晋猜测道,想到这里,他也很自责,如果他去了,一直守在娇妹身边,她或许就不会摔跤受伤。 “娇妹,我错了,下次你想出门,我肯定陪你。”谢晋诚心地道歉。 陈娇看了他一眼。 外面有条叫虞敬尧的狼,她要不要再给谢晋一次机会?原身病怏怏的,争不过虞澜,她现在不病了,又有原身没有的国公府贵女的见识与才学,能与谢晋探讨学问,也能与他风花雪月,怎么都比一个商家女强吧? 念头刚起,陈娇忽然意识到,此时的她只是个孤女,有才有貌又如何,谢晋最需要的,是财。 “我真累了,你走吧。”陈娇闭上了眼睛,也放弃了挽回谢晋的打算。谢晋需要仰仗虞敬尧,虞敬尧真要抢她,谢晋绝不是虞敬尧的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