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背上的黑衣人,它便索性一路奔逃出去,如同利剑出鞘,把空气劈成两半。 酉善几乎喘不过气,头晕脑胀。 小马驹几次撅腿,想把酉善摔下去。若是从这马背上摔下去,必然被马蹄踩个稀巴烂。 身后隐约有男子的警告,让她不要再打马。 酉善知道,她必然不能被马弄死,也不能下马,否则好不容易、倾尽银钱买来的马又要失去。她不会放弃这匹马的,要么死,要么—— 驯服这匹马。 酉善死死贴在小马驹背上,抱着它的脖子,一手紧紧握着缰绳,另一手扬起鞭子狠狠击打马屁股。 马儿嘶鸣一声,冲出了汤镇的官道,在旷野里死命地跑。旷野上,是霞光乍开的绚丽,映照着发丝凌乱、满脸脏乱的酉善。 酉善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个男人骑马紧追不舍,身着黑衣滚金边的官服,利落又贵气。 这马是官府的?难怪追了她快十里地。 酉善死命夹着马肚子,让它赶紧往前跑。偏偏这时候小马驹又不肯跑了,它宁愿站在原地吃吃草,似乎想要等酉善自己不耐烦之后下来。 眼看着那男人越靠越近,酉善慌乱不堪,挥着鞭子,偏偏马儿半步都不愿意走了。 那男人眼神冷漠又强势,他勒住马缰,对马背上的酉善命令:“下马!” 不容置疑的官爷语气。 酉善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抿紧嘴唇。马儿不听话,她跑不了,但就这么束手就擒么? 她不甘心。 酉善坐在白马上,纹丝不动。 沈浪警告之后毫无耐心,他拔出腰间的剑,指向酉善的脖子:“不要命?” “要。”酉善非常慢地吐出这个字,低垂下眉眼。 也不知为什么,沈浪竟从这个脏兮兮的男人眉眼间,看出了一丝柔媚,沉静又凶狠的那种。他自然也没有预料到,不久之后,他便会沦陷在她的眉眼里。 下一刻,酉善从自己的黑腰带间,拔出剪刀——纳鞋底用的,可以让女人自尽,也可以保护自己。 酉善朝着对面那官爷的面门砸去。若是砸中了,还真是可惜了这么优秀的脸,方方正正,剑眉星目,不怒而威,面相极佳。 大概这官爷自己也十分爱惜脸面,挥剑格挡那翻飞的剪刀。剑锋划破小白马的臀部—— 一声嘶鸣,小白马一阵狂风般,瞬间就奔逃出去。 猝不及防,酉善差点没拉住缰绳,从马背上掉下来。 咬牙抱着小马驹,奔逃数公里,背后终于没有了追兵,她总算逃过这一劫,代价是丢了母亲的银簪子。大概是混乱间,那官爷斩断了她腰间的香囊,那银簪子就在香囊中,便一同掉在原地。 奇怪的是,这时候的小马驹安静下来,无论东西南北,但凭酉善的指挥。 酉善又渴又饿,就吃些树皮充饥。找人问了去塞外的路,酉善趴在马背上,继续赶往凉雁关。 连日的赶路,让她大腿两侧都磨破了皮,十分难忍。更严重的是,她胸肺撕裂难受,发热之后,意识渐渐模糊。 想起那日老头说的话,酉善终于意识到,她需要找个医馆休息治疗,调养调养。可惜,通往边塞的道路越发荒凉,许久都难遇到人烟和村落,更不用说医馆。 经过这几天几夜的磨合,马儿和酉善非常默契,到达边塞指日可待。可惜马儿并不通人意,它无法把昏迷的酉善送到医馆。 迷糊之中,酉善渐渐失去意识,她只知道,颠簸许久后,小马驹把她拖到河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