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孰料你故意刁难,不仅要拉我们去别处唱曲,还动手动脚,举止轻薄,这才抗拒不从。” 纪公子听后,淡淡开口:“一桩小事罢了,张兄何必计较,今日若真闹了上去,只怕不好收场。” 张长坤一惊,听出他弦外之音,众兄妹里,当属他最败家,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读书读不好,赌钱蹴踘却是一样赛一样的行,见着美佳人,更不吝啬手上钱钞,挥霍如土。偏偏张员外是位土财主,却有望子成龙之心,二儿二女中,属这么儿最不可救药,每次得知其在外胡作非为,惹事生非,二话不说,执了木棒就一顿痛打,是以张长坤天不怕地不怕,独怕家中严父。 今日正逢寿辰,若把那老头子气坏,指不定又被如何打骂,张长坤心念之间,便有些惶惶,同时觑向纪公子,见他神态温逸,一对眼眸却呈现深郁之色,若静潭死水一般,让人窒于其间,不由自主想到关于对方身上的一些流言…… 张长坤思量片刻,只好道:“哼,既然有纪公子替你们说情,此事我便不在计较!”临去前,不忘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叶香偶,方拂袖离去。 叶香偶站在背后,朝他吐吐舌头,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个鬼脸,再抬眸,发觉纪公子唇角含笑,正痴痴地看着她。 她脸蛋一红,走上前:“多谢你,这回又帮了我一次……”阿玉也从旁行个礼。 他却一直看着她:“你怎么这身打扮?” 叶香偶赶紧做个“嘘”的手势,扭头东张西望,才低声告诉他:“不瞒你说,其实、其实我不是德戏班的人。” 纪公子微笑:“我知道。” 咦,他怎么知道的?莫非她看着一点也不像唱戏的? “你混在德戏班里,就不怕被人发现吗?”他笑得温文尔雅,宛如天上的云朵一样柔软好看,让叶香偶突然觉得,如果有个人能这么天天冲她笑着,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怕呀,不过我有帮手,而且你瞧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手忙脚的,才不会留意到我。”她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地问,“你会帮我保密吧?” “当然。”两个字,他答得斩钉截铁。 毫无缘由的,他这么一说,叶香偶就打从心底里选择相信他,问道:“你姓纪吗?” 他凝着她半晌,垂落眼帘:“嗯……” 叶香偶心内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会令他感到格外伤心似的。 “攸宁,纪攸宁……”他玉唇轻启,声音低如呓语一般。 纪攸宁,君子攸宁。 叶香偶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深深萦绕着,待记下后,咧嘴一笑:“好名字!” 纪攸宁转而问:“你呢?” 叶香偶记得上回他有问过自己的名字,不过这次十分爽快地告诉他:“我叫叶香偶。” “叶、香、偶……”他低头,有点神经质似的,念叨了好几遍。 叶香偶纳罕自己的名字有那么特别么,每次他的反应都怪怪的:“纪公子,你住在南城?” 他颔首:“嗯。” 叶香偶瞧他衣冠楚楚,此番背后还跟着一名小厮,显然也是富贵子弟:“那你也是被张员外邀约的宾客啦。” “嗯……”纪攸宁望着她,声音有些飘忽而缓慢,“前面太过喧闹……所以……我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那眸底如有灼意般,看得叶香偶脸又微微地红了。 “对了……”稍后他抬手,去掏袖子。 叶香偶疑惑他要拿什么,忽闻前方传来一道男音:“咦,那位不是纪公子吗?” 园内不远处走来几名锦衣华服的男子,适才出声那人玉冠执扇,笑得满面春风,至于其他几人…… 当某道身影映入眼帘时,好比平地惊雷,震得叶香偶大脑“轰隆隆”一响,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