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而不为? 正合贺瑶芳之意。 贺瑶芳道:“先生有把握说动家父?” 张老先生道:“恕老朽直言,令尊虽然天真烂漫,却也有些正义心肠的。若是闹到家宅不宁时,又没有旁的办法,他自然要为老母儿女考虑。” 此言有理,贺瑶芳忍了一时不便。说起来,还是为了贺成章。贺敬文能与妻舅撕破脸,李章与罗老安人是晚辈,这两位都不须很顾虑李章。然李章却是贺成章的亲舅舅,离得近了,极易坏了贺成章的前程。远远地避开了,熬死了李章,一切便都好说了。 李章来得越来越频繁,由两月而至一月,次后旬日便要来接一次外甥,弄得街坊侧目,老安人连门都羞待出了。若告上衙门,又恐于贺敬文声名有损。毕竟是姻亲,岂有不帮之理?罗老安人却有些忍不得。 张老先生看她越来越焦躁,以讨论学生课业为名,寻这老安人轻轻说了几句。老妖精早就从这口音里听出来了,这老安人是生长在北方的,官话说得极正。便是贺瑶芳,老妖精也猜她前世是京中权贵人家出来的。老安人寡妇人家支撑这么多年,自然是想有个帮衬的,只是一口气在,不想灰溜溜地求人,这才硬撑了这么多年。眼下,却是不由她了。 到得初雪时,她终于忍不住唤来了贺敬文:“这里是住不下去了!不如我们一齐上京去,你去赶考,我去看看你舅舅。” 贺敬文这些日子也很焦躁,整日无心温书只想着李章——来了怄气,不来又悬心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连以诗会都不去了,就怕有人提起李章来。听了便道:“娘且忍一时,待儿高中了,一切便都好了。” 罗老安人道:“你在时,他尚且如此,你开春你独自上京了,留下我们,怎么是好?要被他敲骨吸髓了!你便是不顾老母,还不心疼儿女吗?听我说,你舅舅现在在京里,我昔年有一处陪嫁的房舍也在京中,有落脚的地方!你贺家在那里,还有一处远亲!总好过这里孤掌难鸣!你中了举时,我们便从京中赴任,或就留在京中,再不来这怄气的地方了!”容家,也是在京中的。 贺家如今有钱有车,路途远些、艰难些,也不是不能忍受,她倒要看看,穷得叮当响的李家,怎么到京城赖她去,用爬的么? 贺敬文默然,他原就没个主意,听母亲一说,也是有理。但说:“是儿无能,连累母亲了。” 罗老安人道:“说这个做什么?打起精神来,收拾好了行装,一过了初七便走!” 贺瑶芳听了这收拾行李的命令,来不及感叹两世之差距,先请张先生帮一个忙:“求先生寻几个人,传出去几句话,叫人别有心思再来歪缠才好。” ☆、第25章 厉害的老张 前太妃自认不是个吃完亏就认命的主儿,虽然李章闹事是她所愿,但是柳家背后做的事情,又将她新仇旧恨都撩了起来,便是要走,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张老先生见她秀气的小脸板得紧紧的,肃容道:“小娘子这是要做甚?既要离了此地,便不要再生是非了。小娘子……无论经了什么,现在只有四岁,戾气不要太重才好。”怎么突然觉得这小女学生心有点狠啊,跟小嫩脸画风太不搭了!饶是张老先生见多识广,看着这么一张脸也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老先生不知道,小孩子的脸上出现成年人的表情正是许多恐怖片常用的梗。 前太妃:…… 贺瑶芳变脸的速度快得让张老先生叹为观止,只见她一脸诚恳地道:“先生误会了,我并不全是为了私怨。只是我既受过柳氏的苦,就不想眼睁睁看着别人跳她这个火坑儿。我的兄姐,丧命其手,委实不忍再有人遭她毒手。单看家父议婚不成,那柳家便兴此下作之事,可见并不是什么好人。先生忍心让他们再去祸害旁人么?先生,听其言、观其行,休问初衷、只看结果。人心不可测,结果却是人人看得见的。” 不管她说的这话有几分真心,却有十分的道理。张老先生想了一下,也是这么个道理,便问:“小娘子有何吩咐?” 贺瑶芳连说不敢,却又一点不敢的意思也没有,大大方方地请张老先生“说出实情就好”,居然颇有君子之风,一点要他添油加醋的意思也无。将个老先生的心情弄得七上八下,起伏不平。张老先生在这不到一刻的时间里,先是对她好奇,听到她要报复之后又是心惊,听完她的计划之后转为带一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