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父皇心意,即便不会废后,怕也差不多了。” 皇后毕竟是李政名义上的生母,废后是不可能的,但从此以后再如同先前那样统辖六宫,怕也很难了。 “大好的日子,我们不说这些了,”李政笑道:“今晚宴饮,阿意不打算更衣吗?如此颜色,每日只做男装打扮,却有些辜负了。” “都到这时候了,还费那些心思做什么,”钟意近来事多,东奔西走,一直都是男子装扮,闻言也只笑道:“大家都极相熟,也不必那样拘束。” 李政只望着她笑,却没说话。 “怎么,”钟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道:“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阿意怎样都是好看的,”李政温柔看她,认真道:“粗发乱发,不掩国色。” “李政,你这张嘴,成日里就跟抹了香油一样,也不知是在哪儿练出来这些花花功夫。” 钟意伸手去捏他下巴,李政笑着往后躲,两人没嬉闹多久,便听外边玉夏恭声道:“居士,崔女郎料理完家中诸事,前来寻您了。” “兰溪吗?”钟意听她前来,倒有些惊喜,拨开李政伸过来的手,道:“快快请她进来。” 这么久不见,崔兰溪也消减了些,她原就是极聪明的人,既有了决断,便不会畏畏缩缩,裹足不前,痛快的将家财散去大半,襄助官府赈灾。 石州刺史陶肃也领她的情,递往长安的奏疏中,特意提了她的名姓,皇帝也没有亏待人的意思,专程写了一幅字送去,安崔家人的心。 崔兰溪入内,便见怀安居士端坐椅上,上首处是个形容俊朗、英气勃发的年轻郎君,便猜是秦王政,躬身施礼,问过安后,便不再看,只同钟意讲了石州之事如何,请她安心。 待她走后,李政方才笑道:“她很聪明。” “是啊是啊,”钟意道:“要不然早就巴巴的凑过去勾引你了,是不是?” “我可没这个意思,”李政赶紧反驳,随即又道:“阿意,你吃醋啦?” 钟意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吃醋的。” “怎么会没有?”李政抬着下巴,道:“喜欢我的人可多了。” 钟意瞟他一眼,道:“喜欢我的也不少。” 李政就跟被针扎了的气球似的,瞬间就泄气了:“那些人我可一个都没搭理过,阿意,你也不许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 钟意懒洋洋的看他一眼,忽然想到另一处去了,奇道:“那道人说景宣也有天子命格,你说,她是册立了一位皇夫,还是纳了很多男子入宫?” “阿意,”李政满脸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想,”钟意道:“就是一时好奇。” 李政目光探寻的看她半日,又期期艾艾的凑上去,温柔道:“阿意,你想不想景宣和景康?” 钟意道:“怎么会不想?” “那,等我们返回长安,便求父皇赐婚吧,好不好?”李政迂回道:“不成婚,怎么生他们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说的对,”钟意先是颔首,旋即又摇头:“但也不太对。” 李政不解道:“哪里不对?” “我二十二岁生的景宣,二十四岁生的景康,”钟意掰着指头数,道:“若是嫁的早了,生的或许就不是他们了吧。” 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这一节! “阿意今年十六岁,”李政认认真真的数了数年月,委屈道:“还要好久好久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