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冷眼瞧着,皇上待巴尔娅是喜欢,待其他几位新贵人,不过是雨露之恩,为了开枝散叶而担起的责任。至于佟贵人,连开枝散叶都没轮上,新来的人里头,就剩下她了。” 玉儿走到炭炉边,烤了烤手,今年冬天格外冷,昨天风还那么大,孟古青哪怕打她一顿,这样把人撂在雪地里,折腾出人她打算如何收场。 “宫里不许有私刑,虽然你说的对,将来人一多明的暗的管不过来,可咱们的态度和规矩不能没有。”玉儿冷然道,“就为了防止将来管不过来,现在就要摸索着学起来怎么管,这次不理会,下一次她们就变本加厉,作孽的人早晚罪有应得,可无辜受伤害的人呢?” 苏麻喇道:“您要问责皇后娘娘吗?怕是又要大闹一场,腊月里,就要过年了。” 玉儿却忽然走神,问她:“已经腊月了?” 苏麻喇明白,垂眸道:“是,就快是摄政王的忌日,但您知道……” 玉儿心口一阵痛,吩咐苏麻喇:“派人去看看东莪,再有,雅图该出月子了,你准备一些她爱吃的东西送去。” 她说罢,便朝佛堂去,想要在佛祖的庇护下,得一份内心安宁。 可没走几步,有人匆匆进门,传来乾清宫的话,皇帝说阿霸垓部传来的消息,端顺长公主殁了。 玉儿微微皱眉,皇帝选秀前,阿霸垓部就来信说端顺长公主身体不好,当然她当时并不在意。 那是皇太极和娜木钟的女儿,出于好意,她可是替娜木钟把女儿嫁回阿霸垓部去了,只是没想到,福薄命短,不如她的亲娘,那么受折磨还坚挺地活着。 “去告诉她一声。”玉儿吩咐苏麻喇,又对传话的人说,“去回皇上,就说我知道了,请皇上照规矩办便是。腊月里,宫里要喜庆一些。” 苏麻喇刚要走,玉儿又喊下她:“去问问那孩子,她做什么去御花园。” 元曦在床上躺了两天后,才退烧清醒,年轻的孩子,一退烧就喊饿,但太医吩咐只能清淡饮食,把她饿得脾气都坏了。 今日一碗鱼汤见了几分油花,喝得她眉开眼笑,美滋滋地对石榴说:“因祸得福,咱们腊月里都不用去坤宁宫请安了,多舒坦?” 石榴白她一眼:“生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元曦已经不在乎了,问道:“这鱼汤真好喝,你熬的?” “慈宁宫送来的。”石榴说着,别过脸道,“不管您高兴不高兴,苏麻喇姑姑派人来问怎么回事,咱们都老实说了,有人假传懿旨,骗我们去御花园。” 元曦反问:“事实就是如此,你们说了实话,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石榴愣了愣,松了口气道:“我们都在合计,您会不会不愿闹大,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我们都咽不下这口气。” 元曦小心地捧着汤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虽然我也不想闹大,可我也不能傻等着总让人欺负,阿玛额娘知道了,会伤心的。” 不过这件事,慈宁宫那儿像是并没有深入追究,宫里太太平平地就到了小年。 便是小年这一天,福临在乾清宫见到了入京述职的鄂硕,才想起还没有为董鄂葭音安排婚配,自然这事儿鄂硕是不敢催的。 京城董鄂府上,两个七八岁的男娃娃正追逐着打雪仗,一个是佟图赖家的小儿子,还有一个就是跟着父亲头一次上京的董鄂费扬古。 费扬古出生后就随爹娘去了南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雪堆里滚。 鄂硕的继夫人对佟夫人笑道:“那里偶尔会有雪花夹在雨水里,冬日里滴滴答答,可冷了。” 佟夫人说:“我还以为南方四季如春,原来也会冷?” 继夫人便絮叨起冬天的阴冷,初夏的潮湿,自然阳春天的江南风光,也叫她十分喜欢,如今说不上喜欢南方还是北方,说是只要跟着鄂硕就踏实了。 此刻葭音带着婢女来上茶,请佟夫人用茶后,就到门口去招呼两个男孩子,让他们去烤烤火,一道吃点心。 继夫人叹道:“左等右等,别家的秀女都指婚了,咱们这儿还没信呢,我到娘家去了一趟,想让他们托人进宫问问,他们爱答不理的。我寻思着葭音若是进宫了,他们一准儿能想起还有我这个闺女,真是寒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亲国戚也有不如意的,佟夫人知道自己算的上是身在福中,可她的女儿现在能不能享福,就难说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