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律,新帐旧账相加,他动了家法,废了袭脩双腿。末了又语速很慢很吃力地道:“这般不成体统的子嗣,我袭家容不得。若不是老四拦着,我早就将他活活打死了!如今死了也好,清净了。” 华秀林满目同情地看着老太爷。这人一辈子爱惜名声,到头来,三子却是个不成器的,逼着他家丑外扬自毁声誉。 左海听了,沉默不语。 袭脩与那戏子的事,他是知情的,甚至于,在那名戏子生下孩子之后,他还帮袭脩给母子两个送过几次银两。 见不得光的事,老太爷竟抖落了出来,可见对此事是绝不肯容忍的。 他还是觉得袭脩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却已找不出别的证据。 老太爷淡淡的瞥了左海一眼。他就料到左海知道袭脩曾经做过的那桩丑事,只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事情便合情合理了。 袭脩那个不孝子,想置袭家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想得倒是好。就算是死了,他也要让他遭人唾弃! 声誉是个什么东西?都头来还不是害得他众叛亲离?还要它做什么? 左海迅速地转动脑筋,希望灵光一现,能找出让老太爷无从答对的疑点。 ** 袭朗和秦明宇商量了宁三老爷的事。 袭府拨出八万两,让秦明宇手下飞马送到东边,安排一个官员相助,将银两化成官银交给宁三老爷。 其实,想出一笔银子讨好秦家或是袭家的官员大有人在,换成别的事,秦明宇就直接接受人的好处了。但是此事关系重大,人情还是欠的少一点儿为好。 说定此事,商量完每一个细节之后,秦明宇知道袭府出的事还需袭朗料理,便起身道辞:“我回家了。” “回家?”袭朗挑眉。 “回家!”秦明宇道,“日后我就跟我娘耗上了,她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什么都不干了,每天跪她。” 袭朗无语。 “你别管了,我总不会害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宁元娘。 “知道就行。”反正元娘的孝期还没过,如今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袭朗也就随着他折腾去。皇亲国戚,折腾得再不成样子,也有人容着。 ** 清风阁。安哥儿趴在大炕上,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元宝的头,又看向香芷旋,很困惑地道:“四婶,她们说,爹爹不在了,是吗?”便是因着母亲的关系,对父亲已是越来越淡漠,到了此时,还是很低落。 香芷旋没办法骗他,点了点头,“是。” “不在了……”安哥儿更困惑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香芷旋满心不忍,“就是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安哥儿追问:“不再回来了么?” 香芷旋沉吟道:“要到很久之后。”做不到将死亡的真相、意义据实相告。 安哥儿却为之神色一缓。 香芷旋侧目看向别处。对于这件事,还是让钱友梅悉心安抚甚至善意地欺骗孩子吧,她做不到理智。 看到这样的一个懵懂无辜的孩子,仿佛看到了曾经傻傻的自己。 对于袭脩的死,如果事情能够没有波澜地化解,换个角度来想,对于钱友梅与安哥儿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安哥儿到底是无辜的,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堪的父亲被府里的人低看慢待。袭脩不在了,婆婆、袭朗和她都会禁止下人再提起袭脩的不是,将这个人的一切尘封,能给安哥儿一个自由自在长大的环境。 昨夜,袭朗很晚才回房,与她说了梗概。她只希望,那个仵作左海不会苦苦追究袭脩的死因,让这场风波尽快过去。 ☆、91|90.5.13 华秀林回到府衙,已是傍晚。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