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祖母气走了……难为她好意思说。香若松眉毛耸了耸,转身回往老太太房里的时候,苦了脸。 唉,这宅子里的女人们,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老太太阴沉着脸,见他折回来,嘲弄地看着他,“是不是好一通澄清,说你跟这件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香若松赔着笑,“我这不是怕她回去跟四爷回去说不好听的话么?祖母,四爷对阿芷处处照顾,真的很看重她。” “那样的女孩子,他居然也能看重。”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被香芷旋气得不轻,说话就失了分寸。 香若松看向还垂首站在一旁的几名女子,“还不快滚下去!”又无奈地看着老太太,“祖母!您这是什么话?” 几名女子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匆匆施礼,退了下去。 老太太瞪着他,“她夹枪带棒的把我一通挖苦的时候,又顾忌什么了?” “您那些打算吧……”香若松吞吞吐吐地道,“行不通,真行不通。袭家现在是四爷当家,不合规矩的事,从他那儿就过不去。”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干涉内宅的事!” “不干涉兴许是不知道,知道了怎么能不干涉?”香若松苦口婆心地道,“您也想想,打算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是合情理合规矩的?四爷之所以拖着病体接手府里的事,定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您暂时收收心吧,眼下这关头,正是四爷火气旺盛的时候——袭老夫人去世前后的事,您大抵也清楚了,真把四爷惹毛了,咱们家能受得住?再说了,阿芷提的夏家真是不简单,她要是请夏家出手阻挠我父亲升官的路,又当如何?那丫头可没放狠话吓唬人的习惯,说出口的必是胸有成竹的事,您可不能吃这眼前亏。”末了,他叹息一声,“你总说,京城跟广州的日子大相径庭,这话对,谁都要这样熬一阵才能适应。” “……”老太太沉默下去。 香若松趁热打铁,“我也知道,您的火气还是为了那笔银子,可是那笔银子既然经了四爷的手,他想来也清楚原由——清楚原由还帮阿芷存到银号去,这不还是护着阿芷么?我也说句实话,四爷要是不看重阿芷,我连袭府的门怕是都进不去,有个什么事,四爷也不会找到我,让我落点儿好处。” 老太太被这话提醒,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忙了一场,落到什么好处了?罗老板财运亨通,怎么你还是捉襟见肘?” “我落到的好处,就是不会被罗老板追着要债了。”香若松只能实话实说,“我在广州的时候,坑了罗老板,他呢,追我追到了京城,全心全意要我赔偿他以前损了的钱财。”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种没脸的事,香若松不是没法子了,才不会对谁说,慌忙岔开话题,嬉皮笑脸地问老太太,“您到底抓住阿绮什么把柄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老太太又剜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似以前了,也别指望我似以前一样对待你了。” 香若松叹了口气,“反正好话歹话我都说尽了,您得了空仔细斟酌一番。要我说,是别再为了那笔银子跟阿芷周旋了,没用。想往四爷房里塞人,他就不同意。想把阿绮塞进西府,不可能。退一万步讲,您就是铁了心要整治阿芷,也得我爹娘过来之后再说。最迟明年开春儿就一家团聚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后半截话还是勉强中听的,老太太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行,那我等你爹娘过来再说。” 能让老太太不急切行事,局面就好多了。香若松见好就收,起身道辞回房。 急匆匆回到房里,见到妻子,吩咐道:“你命人想法子打听一番,看看祖母拿捏着阿绮的把柄是什么。” 香大奶奶连连点头,“已吩咐下去了。”香绮旋从老太太过来之后,情形一日日好转了,定是有了盼头,她也好奇得很。 “再有,让下人们打起精神来,多留心祖母的举动,可别让她把好好一盘棋搅了局。” “放心,我明白。” “阿绮……”香若松思忖片刻,下了狠心,也在一念之间改了主意,“她是不能留在京城了,我得把她弄回广州去。过两日你得帮我,不然不好成事。” “你的意思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