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便是早有准备,也是下意识地挫了挫牙——虽然对分身来说,毫无意义。 “最简便的‘快’法用不得,顺逆之势转变,天君就只有逆势而上了。当下形势不利,天君应明确目标,预做准备,决不能朝令夕改,否则便是天君神通天授,妾身智如海深,也休想如意。” 余慈冷瞥她一眼;“你既然都说‘无心无力’了,我又何必再费那份儿心思呢……可要是我真不动心思,你确认能有命在?” “天君睿智。” 黄泉夫人微笑起来:“当前的死结,不在于天君如何,而在于天君的位置如何。船到中流,不进则退,又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身在此处,万事难由己。除非天君彻底退下去,不欲争锋……” “退下去?” “不行神主之事,不掌生死之法,切忌言行不秘,当然,还要寄望于别人不计较前尘往事。” “你直说要我用‘上策’就好。” 黄泉夫人摇头:“先天不足,岂能轻用?而且就目前而言,暂不需要什么‘上策’,只要一点儿小技巧就可以……敢问天君,准备何时重立山门,又意欲将山门立在何处呢?” “又说要立?你什么意思?” “天君既然早早打出了‘重建上清’的旗号,断不能朝令夕改。妾身也只能在这上面做文章。以妾身之见,关键问题不在上清宗怎样复起,而在于何时复起。 “天时、地利、人和,向以‘天时’为首。天君可还记得当日在外面莲花池上,也曾说起重振上清,当时妾身的看法?” 余慈琢磨了一下:“新法还是旧规?” 当初还顶着“华夫人”身份的黄泉,说起海商会敖洋等人白日做梦,妄图回到传统生态,顺带还讽刺了余慈一把,当时就是以“勘天定元”为分界线,说是“天地自生以来,从未有之的大变局”。 余慈猜她的意思:“你是说,放在勘天定元之后?” 说着他就摇头:“这一场大会,早说要开,如今十几年过去,都还不见影踪,难道要再等十年?这可绝对‘快’不起来。” “确是如此,但现实就是,天君选不了‘顺势’,自然就要归入‘逆势’。 “对八景宫来说,天君早早立派,最好!还有洗玉盟内部相当一部分人,都希望上清早立。早立,才能纳入现有的体系,才有指派的抓手,关系到上清宗日后的方略,便是天君想反悔,也不能轻易改变。” 余慈见识了洗玉盟的严密体系,在这件事上,已无疑义,只能点头。 黄泉夫人又道:“宗门立起,不论大小,就有一定之规,节奏计算,以百年、千年计,对天君来说,无异于舍长就短。所以,就目前而言,洗玉盟各宗恐怕要帮忙天君‘造势’,形成不得不为之的大势。 “比如当下宜水居前的这些散修,比如马上就要到帐的赤霄天的资产,比如已经归入天君手中的死星,都是宗门才能组织得起来,经营得下去。天君一念之差,就可能给自己套上锁镣。 “此时他们对天君是一种态度;宗门复立之后,肯定是另一种态度。 “这时候让过十年,是为了以后空出百年、千年。 “况且,如今天君得一自由之身、不可捉摸之势,短时间内,顺逆由心,何事不可为? 余慈已经不想点头了: “既然你觉得拖下去好,有什么计划?” “所以要问天君,欲将宗门立于何地?” 余慈随口道:“最好是原址,极具象征意义。” “那就是华阳山了,天君好气魄!” 余慈苦笑,他也曾命令影鬼在那儿做准备,哪知遭遇意外,反而招惹了一个大魔头,险些把铁阑都赔了进去。 黄泉夫人目注他的脸庞:“说起来,天君形貌出色,气度非凡,为一宗之主,倒也不辱没了上清之名。” “你什么意思?” “据妾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