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巴,严肃的脸孔上显出些感慨,唏嘘道:“一晃清儿也到娶妻的年纪了。听说你们打小便就认识,少年人感情最真诚,年少夫妻老来伴,最是难得。” 一听这话沈寒香脸都红了,口中讷讷不好答话。 “是。”偏偏孟良清还在旁接口答应下来,轻轻握住沈寒香搭在膝上的手。 忠靖侯咳嗽了两声,沈寒香想抽出手来,孟良清却并不避讳。 孟梓光笑了起来:“还不快松了手,将来过了门,有你们亲近的时候。只不过有一事,想必清儿不肯说,只好由我这个当爹的来说。” 沈寒香抬起眼睛来,那双一灰一黑的眼并未激起孟梓光任何多余注意。 “太后做主将光禄大夫的女儿赐给清儿做侧室。” 孟梓光再提起方才被打断的话,惹得孟良清忍不住喊了声:“爹……” “这事你确实不好说,但若是因此你夫妻二人添了心结,却是不值。”孟梓光大手一挥,做了决定,“最初清儿提及要娶你为妻时,我确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不当的蛊惑,也怕他是一时兴起,便就都由着他,却存了一份考验的心。现看来,你也有些本事和胆色,想必能助我儿一臂之力。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你们将来日子怎么过,但孟家不能亡。孟家的血脉必须延续下去。” 打从进门就语气和缓的孟梓光,骤然肃容。沈寒香抽出被孟良清握着的手,他二人离得近,察觉到孟良清身一僵。 “侯爷的意思,民女明白。” 孟梓光放心地一点头,见沈寒香听明白了,知道孟良清同她或许还有话说,便就先走了,临出门拍了拍孟良清的肩。 孟良清则呆坐了半日,才张嘴想说话,见沈寒香已在系来时穿的斗篷。 “要走了吗?”孟良清苦涩道。 沈寒香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过一双眼珠动来动去,仔仔细细看孟良清。 他脸色那样不好,让沈寒香有些板不下去脸了,才走去握了住他的手,他的手那样凉,像两块滑入通红炭火的冰。 “怎这么凉,小侯爷的手炉呢?” 门口白瑞听见了,进来回说:“今儿没带出来。” 沈寒香系好了斗篷,回来在孟良清身旁的椅中坐下了,幽幽叹出口气:“我没怪你。只不过你这人年纪越大,也学得越坏了,从前小时候腼腆又诚恳,遇事沉静也肯对我说。自年初你回来,就多长了几个心窍,什么事都能自个儿兜个密不透风。” “我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孟良清声音很轻,饱含内疚。 沈寒香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她总被这双黑得像寒夜一般的眼珠吸引,忍不住碰了碰他的眼角,又被火烧了手似的收回来,咳嗽两声。 “对不起。”孟良清轻声说,“委屈了你。” 沈寒香嘴角勾起,眼光撇向别处,喃语一般低声而快速地说:“侯爷的意思我明白,我不过是个商人家的庶女,既然光禄大夫的女儿都只能做你的侧室,将来我也给你做个侧室,怎么也算是抬举了我。” “不是……”孟良清上身动了动,被沈寒香一把按住肩头。 她捏住这男人的肩膀,眼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陡然间她笑了,“这两年做的买卖不少,凡事商人都讲求个利字。这还没嫁给你,我便已受了你不少恩惠,依仗着孟家的面子,也亏你事事帮衬,沈家算枯木回春了。我爹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没什么好给你的。” 沈寒香在孟良清的眼睛里,忽然靠近,犹如乍来的一场春风,骤然化雨。 红润的唇停留在他面前,咫尺之间,她身上苦寒般的香气袭来,孟良清轻轻闭上了眼睛。 “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孟大哥。” 孟良清浑身一颤,那声音柔软,却又锋利。 “不因为别的,只不过在我心里你再不是一个兄长,一个挚友。”沈寒香停了说话,话说得太多,她脸孔已通红。此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