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清问:“好吃吗?” 沈寒香一抿嘴,不答,夹了块看着像个扁扁的蛋似的点心,仔细看过还是不知是什么。刚一咬,孟良清忙道:“小心。” 却来不及了,碎渣掉了一嘴,沈寒香只得忙把剩下半个也吃了。 化开来却很甜,像枣儿似的,孟良清又巴巴把她看着,问:“好吃吗?” “是什么?”沈寒香点了点头:“好吃,没吃过。” 孟良清夹了一块起来给她看,只见是两面凹陷,又扁又光。 “这叫虎眼,是一种糖,平日宫里也不常有,今日却巧,正好有,就给你带了。”孟良清将最后两碟小点心取出,都摆在桌上。 “怎么没有茶?”沈寒香在外走了一整日,本就饿了,但孟良清嗜茶如命,没茶倒是稀罕。 “今晚吃酒,茶就不吃了。” 娇生惯养出来的小侯爷,平日里什么都有人伺候,却心甘情愿伺候起沈寒香来了,她才喝了一杯,脸上就有些发红。 此时丫鬟端了汤上来,是孟良清来了才吩咐人做的冬笋锅烧鸡子汤,撇了油去,一碗香得沈寒香只觉更肚饿了。 “慢点吃。”孟良清说。 沈寒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硬是把嘴里半个羊肉包子咽下去,问他:“你怎么不吃?” 孟良清还没来得及说话,见沈寒香看着,便拿了块素丝糕,慢条斯理吃着。 沈寒香这才觉得热闹了,菜式是多,每样量却不多,吃得七分饱,微醺酒意上了头。沈寒香颇觉得有些惬意,绷着的肩膀耷下来,伏在桌上,两根指头拈着春瓶一晃,耳朵贴上面听了听。 “没了。” “嗯,没了。”孟良清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辈子,我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酒。”沈寒香半眯着眼说。 “以后还有比这更好的。”孟良清望着她通红的脸颊,手指在膝上收紧,他想摸摸她的侧脸,摸一摸那脸得有多烫,才能红成胭脂一样。 沈寒香脑袋晃了晃,点了点头,手抬起来摇了摇。 “不吃,不吃青菜了。” 沈寒香的手挥了两下,就被握住了。烛光不易察觉地摇曳了一下,孟良清悄悄地、不敢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小声哄道:“不吃,以后都不吃了。” “嗯,还要请最好的先生,教你念书。”沈寒香本来眯着的眼睛,乍然睁了开来。 孟良清看见,她两只眼珠还是一只颜色深,一只颜色浅,他从那两个小小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好,请最好的先生。”孟良清正疑惑沈寒香请先生来做什么,总不会是她要念书。 沈寒香就直愣愣看着他,眼仁里闪动着泪光,不过片刻,沈寒香眨了眨眼睛,刚凝聚起的泪雾消失了。她拍了拍孟良清的肩,笃定地点了点头:“你是个好人。” 旋即沈寒香彻底趴在桌上睡着了。 孟良清一愣,才发觉手心有汗,他竟然怕沈寒香清醒过来,怕解释为什么握着她的手,他脸皮子这时候才发热。 着了迷似的眼神紧盯着沈寒香红得不得了的脸蛋,孟良清最后还是咬着牙,站起身,立马就朝外走。 朝门口守着的丫鬟吩咐道:“沈姑娘有些醉了,弄点醒酒汤给她喝,吃了就安置罢。” 孟良清手掌握了又展开,再握了住,出了别院大门就回去。 次日卯正,沈寒香就被叫起来收拾,早饭同陈川、白瑞、福德在一块儿吃的。她分明记得前一天晚上好像喝醉了,起来问过左右,都说是给她喝了醒酒汤她就睡了。这起来倒是没有宿醉的难受,只觉得兴奋得很。 袁三爷的“孤狼”队派了十五个人随行,另雇了车夫、搬运伙计,带上沈寒香手底下三个人,加沈寒香自己,一队也足有二十四人。 “袁三爷亲自出马,必定马到功成。大哥就在京城静候佳音了。”光沈柳德带了两个伙计送沈寒香等人出城,不仅孟良清没露面,连林文德都没出现。 沈柳德拍了拍沈寒香的脑袋:“别看了,这时辰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