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来见见你。” 沈寒香垂着眼,回道:“该民女去侯府拜望夫人,昨日来时天晚,也没有拜帖,小侯爷说先在此处住着,民女私心想,不如就先住几日,也好找机会去拜望夫人。” 阮氏拉着她的手,一面向内走,一面说话:“看你如今瘦得,叫人看了心疼,我带了些人参、燕窝来,却也不多,你先吃着,等过些日子搬去家里住着,照常吃着,也叫大夫给你瞧瞧。陈太医从前早些与我提过,你娘的身子也不好,这回既然来了,让太医院的人好好给你把把脉,免得清儿担心。” 沈寒香眉睫轻动,手心里细细出了些汗,面上只是不动,低声谢过。 转至内堂里坐了,阮氏揭开盖来,只闻了闻,不禁勾着嘴角笑了笑:“这家里的好茶叶,他原来都带到这里来了。他姑妈分的她那里的贡茶,他就巴巴儿给你拿来了。我在家都不常喝到。” 一边福德本来侍奉着,此时小心窥着阮氏脸色,点头哈腰赶上来禀道:“是前一年的了,少爷把自己那一两拿来这里了,本是预备着自己吃的,夫人来了,才泡了。沈姑娘昨日刚到,少爷还没来得及提这事。” “算不得什么事,清儿性子就是这样,他对人好,也不会挂在嘴上。”阮氏意味深长道,眼珠一错不错看着沈寒香,见她浑身素净,才似不经意问起:“你爹走了,家里全仰仗个大哥,将来有何打算?” “大哥才考完春试,在舅舅铺子里管事,我这趟来是想看哥哥怎么说,给他带些吃用的东西,也看看他。过后仍然回去。” 沈柳德猛抬起眼。 阮氏笑道:“这不成,孟家未来的儿媳,怎么来了就要走。清儿向我提过了,希望能接你去家中住,我已叫人收拾了一间园子出来,一座小抱厦,带一个独院,就近住着,清儿要看你或是找你去玩,也可省下奔波之苦。”阮氏眸中乍显的凌厉转瞬即逝,凤目柔媚,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般哄道:“他身子不好,你该多想着他一些。” 沈柳德忙打边鼓道:“今日我来就是要说服她的,孟兄也向我提过,方才已经说通了……这会子怕见了夫人她又觉不好意思了,妹妹平常就怕叨扰旁人。” “是吗?” 沈柳德一个劲向沈寒香使眼色。 沈寒香却似浑然不觉,站起来,给阮氏一礼,扬起下巴跪在阮氏身前。 “这些年受夫人家恩德难以胜数,民女总觉无以为报,住在这里已是不该,看完大哥民女就回梦溪去,家中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万不敢多打扰的。” 沈寒香端端正正给阮氏磕了个头。 阮氏默不作声,喝了两口茶,这才给韶秀使眼色,韶秀前去将沈寒香扶起来。沈寒香知道,阮氏这关就算过了。果见阮氏吁出一口气,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凉薄的嘴唇抖了抖。 “没想到是个懂事的,什么时候回去,我好叫人来送,还有些东西要给你带回家去。” 韶秀殷勤道:“夫人备了一份厚礼,要四五辆车才能装下,姑娘是有大福了。” 沈寒香又是谢过,心底里却很清楚,阮氏趁儿子夫君都不在过来,只不过想让她知难而退,至少保证三年之内不要闹上京城来。虽是想错了她,她并不是来求嫁的,阮氏却不会这么想,在阮氏心里,她不过是个小恩小惠就能打发了去的寒酸女儿家。沈寒香心里想的一回事,与阮氏说笑之间,阮氏因了了心事,言谈也放松许多,与沈寒香讲了不少南林行宫的趣事。 末了走前才想起来问:“这位陈兄弟既是沈家的世交,要是想在京城谋一份差,只消来说一声就是。” 没等沈寒香说话,陈川先一抱拳,“晚辈在梦溪衙门里当差,此次来京城,不过是陪沈兄读书罢了,也是出来见识见识,好男儿志在四方,宦海拘束,晚辈未必能胜任。” 阮氏听了问:“衙门里?” “是,晚辈现是一名捕快。”便是在阮氏跟前,陈川仍然谈吐不屈,无半点自愧自卑。 “既如此,我就不费心了。”阮氏作势起身,韶秀出门吩咐人将东西卸在院子里,却也有七八口箱子。 阮氏一走,沈柳德大大松了口气,不过又抓着沈寒香问:“怎么你不是来做生意的吗?”他顿了顿,欣慰道:“不过我也觉得此举过于行险,回去也好,好好呆在家里,等大哥过年交钱回来就是。”沈柳德对沈寒香抱着几分惭愧,沈平庆一走,沈家吃用一落千丈他也是知道。 沈寒香扯过袖子来,眉头蹙了蹙:“你就安心在舅舅的铺子里做事罢。” 沈柳德点了点头:“那自然。” “出关的事我已和人商量好了,只等明日去看过商队,最迟出了这个月,下个月怎么也得出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