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黑了,往常也要算到二更天。 彩杏回说已是三更天。 沈寒香拇指食指捏着鼻梁,脸上挂着两道墨痕,浑然不觉,起来洗了个冷水脸,赶着在四更天前,将手里那本细细看了,站起身来时,只觉得头晕目眩,两手撑住桌,好半晌才回过神,听见彩杏的声音—— “姐儿回去睡罢,奴婢叫人铺好了床。” 沈寒香点了点头,走到门下,又问了句:“夫人这几日可好些?药吃着如何?” 彩杏脸上黯然:“吃着不大见效,有时睡醒来恍惚得很,总说些胡言胡语。” 沈寒香看她一眼,“是什么样的胡言胡语?”那双颜色不一的眼睛一只映着灯,一只却黑漆漆的,彩杏低下头回,“陈年旧事罢了,夫人如今这样,姑娘还问这个做什么呢?” “是啊,还问做什么呢?”沈寒香嘴角牵了牵,自彩杏手里拿过灯笼,自照着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最讨厌的就是过年神马的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十一 倒不是说沈寒香就不计较沈平庆怎么死的了,邹洪的线索断了,总还有知情人。不过如今首要将沈府上下吃用对付过去。 陈川白天在沈家读书,沈寒香去看过两回,两回中就有两回沈柳德不在书房。她哥要中举是指不上了,陈川虽没个读书人的样子,全然武人做派,坐在花梨木旧大方椅里手脚都安分不下来,总要将一只脚蹬在椅子上。 他耳力好,读书时却总听不见人进门,回过神时沈寒香已到了跟前。 陈川循着沈寒香的视线,放下脚去,鼻子抽了两抽,鼻子快黏到食盒上去了。 “大哥今儿出去,这会还没回来,叫人给陈大哥送的烤鸡回来。” 陈川举起筷子,又放下,看了看沈寒香,又向食盒里找了一转没发现多的筷子,将筷子反着递过去:“妹子先吃。” 沈寒香笑了起来:“你再吃我吃过的?” 陈川侧脸通红,讷讷吃起来。 沈寒香就在旁给他斟茶,陈川抽了抽鼻子,好奇道:“怎么没有酒么?” “吃过还要读书,不好喝酒。” 陈川哦了声,在沈家读书这段时日,多得照顾,现在沈家人少了,没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下人,多是跟着沈平庆上了年头的老人们,反倒难得的上下一心,陈川在这儿念书,下人们都将他当成半个主子看待。 陈川自是无所谓的,他不过想多看沈寒香两眼,且要有个功名,也好将沈平庆被杀的案子查下去。将油乎乎的手在巾子上一擦,沈寒香才正襟危坐,朝陈川嘱咐:“再有一个月,陈大哥要陪同大哥去京城,但凡有什么所需,眼下就想仔细了,告诉我们一声,好为你们打点行李。” 陈川抹了抹嘴:“嗯,我回头好生想想,妹子在家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去衙门找我师父,我都给师父说过了,只要你开口,总归师父做得了主的,必不会推拒。” 沈寒香知道他意思,沈平庆去世后,沈蓉妍的婚事吹了,人都是看碟下菜有眼色的,如今一大家子都是女人,真要有些官司或是小偷小窃的事情,与其找李知县,还不如找牛捕头来得实在。 如今沈家是水中泥菩萨,沈寒香自然答应下来,虽未必就有什么事,好歹也算个人情。 “还有一件事,上回那个邹洪,我听大哥说了,查到一个工部大人的手下,叫戴铭的,大哥可还记得?” 陈川当然记得,要不是那戴铭后来回京城了,陈川本还要查下去。 “此次进京,要是能结交此人,还要请陈大哥多留意着。” 不用沈寒香说,陈川自也有这个意思,便答应下来,正事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