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更………… ☆、避嫌 沈柳容的字写得秀气,沈寒香略看过一二,就推到一边,将找出的书摊开来翻出白瑛那段。 这白瑛在朝内算一段传奇,当朝天子及太后对女子比旧时多有放松,一来可以出大门,不必时时刻刻拘在家中;二来自白瑛之后,女掌柜女老板渐渐多了些,做生意的有之;三则大抵国库充裕有商人一份力,虽商仍属于下等,却可以参加科举入仕,商贾之女不得嫁入官家的禁令也在七十多年前废除。 白瑛系一位大将军的女儿,生在沙场上,自小在塞外磨砺,据记载生得孔武有力,比男人且无什么不足。她阖家男儿都战死沙场,天子赐白家人大宅三间、明珠千斛,但白瑛说: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可不图三代之事。因白家没了男丁,又与朝中无甚勾结关系,便招赘一名巨贾为夫。 当时边患刚除,订立通商合约,允许互通有无。不过愿意走边外去的行脚商甚少,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刚开商贸,众人皆有观望。 白瑛生下第一个儿子一年半后,便请了发给商人的通关令出关外买办,以货易货,带回关内,至于富庶之地出卖。她头一回出关,便带了五十人的商队,关外所产狼皮、珊瑚、金银饰物、鹿茸、山珍,带回之后,奇货可居,不过一年间,就都知这一行是个生财捷径,唯独是怕遇上山贼强盗,又或者经不起长途跋涉,是以虽有利可图,愿意出关倒买倒卖的商人仍然不多。 沈寒香卷起那书,灭了灯烛,回到房中又拿出来看了一遍。 她想了又想,若要在短期内赚起一笔来,唯独此法可行,与旁的营生不同,出关行商乃是以货易货,无须多少本钱,能雇得起商队拿到通关令,上下打点不过是百两银子,中间利润却着实可观,一趟倒腾出个一二千两并非难事。但要开办商铺,安于做个小商人,沈家如今还负担得起,其利润却难以维持现这座大宅的开支。 她定了主意,便修书一封,等着孟良清再派人来时送去与他商议,问一问他此事是否可行。 本来沈寒香对孟良清并无多少依赖,不过彼此借着对方解除各自的困局,如今她要守孝三年,孟良清奔波两日,来梦溪见她,实属意外。书信往来时,只知道孟良清兴许出于礼仪,待她客气有礼不过。但那夜里,孟良清允诺的事情,又或是他言语恳切,或者她早已对他存了三分好感,听见他说“三年孝期一过,我定娶你为妻”,沈寒香早已封存起来的心禁不住一动。 却说孟良清返回京城之后,四名丫鬟也已回来,唯独桂巧还留在行宫。 孟良清定了新的规矩,不叫丫鬟们守夜,只让四个小厮,两个在外间,两个在隔壁,忠靖侯府中人见里头的簟竹等人都被打发了夜里不再进房伺候,各自动了心思,有想是否孟良清身子见好,也有寻思是否屋内要选旁人补上,一时反倒更加巴结讨好簟竹等。 “这都送的什么破烂玩意儿,咱们里头的事情,他们也配知道。”弯月丢开一个碎瓷杯,恹恹掩住口,打了个呵欠,因孟良清那里入夜不用伺候了,弯月便在里门落锁前去旁的院子里同人玩牌打发时间,这刚将包银子东西的帕子抖了在床,比往日赢的都多。 傍边年英抖开铺盖,看了一眼,冷声说:“过几天夫人就回来了,你还不快敛着点性儿,赌钱是要成性生瘾的,再或者哪天夫人那里人突然进来撞见你不在,又或者听了哪个烂舌头的乱嚼。咱们现在不比以前,我冷眼看着,少爷身边离了咱们未必就不行,再惹了夫人不高兴,撵了出去,才有你多的破烂玩意儿收呢!” 弯月便撂了手头的一个玻璃酒盏,啷当一声正砸在年英妆奁上。 年英脸色一变,本不想理他,簟竹在里头咳嗽起来。 “我不与你说,竹姐姐病了,白天里少爷写了大半日的字,吃了两回药,下午睡着,也没个人照料着,都是我服侍。你在屋子里闷了小半日,也不见得给竹姐姐请大夫吃药。” 弯月冷笑道:“轮到你来说我了?就是簟竹自己起来了,也没得来说我!”说着便将东西都收了丢在抽屉里,向内睡了,也不去请大夫。 时候却也不晚,且因孟良清病症,侯府里一年到头也不缺大夫,养得三四个,吃住都在府里。沃玉忙丢了正在洗手的盆儿,胡乱从盒子里抠了一块茉莉香味的润手膏子,便抹便去了门外,向年英道:“我去就是,姐姐们都歇着。” 取了一盏灯笼,提着就出去了,年英火气才下去了些,进去一看,簟竹咳嗽过了,此刻睡得迷了,也没醒来,就手摸了摸,只觉得她颈子里全是汗,一阵冷一阵热。心头又把弯月骂了一顿,就去上头回孟良清。 只因孟良清屋里这几个丫头,在侯府里也算有脸面,虽不值夜了,也不曾打发去外面睡,她们的屋子都在里头,就隔一道小门。 孟良清听说了,他还未睡,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