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厉墨寒一句关怀的话也没有,阴沉着脸像尊大神似的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 朱珠悄声告诉明颜:“你家老公真是奇怪了,你还没醒之前,他紧张得坐立不安,还为了你动手打他那个表哥,现在你醒了,他却比谁都安静。” 明颜偷偷看了厉墨寒一眼,无奈地告诉朱珠,“他就那样。对了,他的手怎么受伤的?” 朱珠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玻璃划伤的,他抱着你来医院时,已经满手都是血了。” 看明颜累了,朱珠给她盖好被子,摸着她的头,语气里带着心疼,“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谢谢你,朱珠。”明颜努力对她微笑起。 朱珠骂她没心没肺,“靠,你还笑得出来,老娘当时看你一身是血,差点被你吓死了,我不管啊,等你好了,要请我吃大餐安抚我这受伤的小心灵。” “一定。”明颜笑着答应了她。 朱珠离开后,病房里只剩厉墨寒和自己,他依旧坐在沙发上,十分平静地问明颜:“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要被吊灯砸死了,你不就成功摆脱我了?” 明颜看着天花板,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救人还需要理由吗?她当时才没想那么多。 如果真要她说一个理由不可,那她就勉为其难的说一个吧:“小时候,你救过我一次,这次就当是我还你的吧。” “我救过你?我怎么不记得了?”厉墨寒起身走了过来。 对他而言,他记不得了,可对她而言,却是刻骨铭心,“就是那次啊,你和厉爷爷来明家,我在花园里玩,三楼的窗台上落下一个花盆,你当时想都没想,就把我护在身下,我还记得,当时你的后脑被花盆砸出了好多血,现在应该都还有疤吧。” “哦,原来是那件事啊。”厉墨寒抬手摸了后脑那条微微凸起的疤痕,“那看来我是不用感激你了,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对啊,不用感激。”明颜说道,语气不悲不喜,自至始至终,她想要从来都不是他的感激。 他的大手轻轻摸着她打有石膏的左腿,一脸严肃地开了个玩笑:“这回好了,我是瞎子,你是瘸子,还真是一对难夫难妻。” 明颜觉得他的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对于他的眼睛,她很抱歉,她这一受伤,就耽搁他眼睛的治疗了,“对不起,我这一受伤,耽搁对你治疗了。” 厉墨寒面色阴郁下来,语气恢复以往的严厉:“明颜,你就记住了,以后别再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不喜欢听。” “我知道了。”明颜说道,别开头,不看他的脸。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对秦枫说的那句话:那个女人才没那么重要。 是啊,她对他而言,一点儿都不重要。她虽然早就知道这点了,但亲耳听见他说出口,她还是难过到心痛。 作为明颜的母亲,张若云直到明颜出事的第二天下午才来医院看明颜,而父亲明维时则只打了个电话给厉墨寒,说他在外地出差,不能来看明颜。 张若云一进到病房,看都没看明颜一眼,就拉着厉墨寒问长问短的,好像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明颜,“哎呀墨寒,真是辛苦你了,要照顾明颜。” “岳母,我不辛苦。”厉墨寒说道,一脸寒意,似乎很不耐烦和张若云说话。 张若云这才走近病床,把手里的补品放了下来,语气虽然慈爱,可脸却拉得很长,“明颜,你好好养伤,你爸爸不在家,我忙里忙外的,就不来照顾你了。” 张若云来看自己已经很出乎明颜的预料了,明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谢谢妈,对了,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爷爷,以免他担心。” “这我当然知道,你养着吧,我走了。”说完,她就扬长而去了。 明颜看着她的轻快离去的背影,想起爷爷之前告诉她的一件事:“颜颜,不是你妈不疼你,只是当初她怀你时,你爸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一直耿耿于怀,你别怪她,她那段时间承受了许多孕妇不该承受的事。” 以前明颜不懂爷爷说的是什么,长大后,她渐渐懂了,妈妈和爸爸虽然在人前是对恩爱夫妻,可自从她懂事起,爸爸妈妈就一直是分房睡的。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爸爸喝醉酒回到家,指着明颜责怪:“都是怪你这个孽种,要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