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哪里有什么好茶,不过是些大叶青茶,浓浓地给他泡了一壶送了过来。 把苦涩的茶液强咽下去之后,赵青依旧有些心神不定,他放下茶盏,低声吩咐丁小四:“我这就过去。”天黑了,村子里的路泥泞不堪,他不想让慧雅走这样的路。 见惠明走远了,慧雅不太想立刻进去,便立在那簇月季花旁出神。 此时的慧雅倒是没有什么旖旎心思,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想到。 这时候夜幕彻底降临,村子里灯光陆续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打破了夜的浓重。 慧雅凑到一朵月季花上闻了闻,扑鼻的馨香令她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想起了马大娘方才提到的孙贵送孙刘氏的那匣子滴酥鲍螺。 滴酥鲍螺其实就是把乳酪做成牡蛎状,现如今可是很贵重难得的一种食品,孙贵为何会舍得买了给孙刘氏吃? 慧雅越想越不对,忙推开大门跑进了院子。 她急急进了西屋,开口便问孙刘氏:“孙贵送你的滴酥鲍螺在哪儿?” 孙刘氏吃了一惊,张口结舌半日方道:“……在床头衣箱里。” 慧雅也不说话,直接从孙刘氏枕下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衣箱,寻出了一个轻巧的桐木匣子。 她一打开匣子,就闻到了扑鼻的奶油香气。 匣子里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放着稀稀落落七八个沾着金米分的滴酥鲍螺。 孙刘氏见慧雅盯着滴酥鲍螺,有些尴尬,吞吞吐吐道:“雅雅,这是你爹特地给我买的,你想吃就吃,也没什么,不过,得给我留几个……” 慧雅看都不看她,径直取了一粒滴酥鲍螺,走到床头的油灯旁,对着油灯轻轻捏开——雪白的乳酪中心,赫然有一粒银白色的小小的水银! 李妈妈和马大娘都凑过来看,见状都发出惊呼。 李妈妈比马大娘要见多识广,马上道:“这是水银!” 她看向慧雅:“慧雅,小心点,水银有毒,行院里的米分头们都是服用这个来避孕的!” 李妈妈看了一边正发愣的孙刘氏一眼,声音里带上了怜悯:“水银可是能吃死人的啊!” 孙刘氏愣了愣,疯了一般扑了过来,非要去抢慧雅手中的滴酥鲍螺。 慧雅反应很快,当即往后跳了半步。 孙刘氏扑了个空,半拉身子悬在了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慧雅根本不去扶孙刘氏,她轻轻地把盛着水银的滴酥鲍螺放进了桐木匣子里,把匣子放在距离孙刘氏很远的高低柜上,这才看向孙刘氏:“你的房契呢?” 孙刘氏放声大哭,整个人滑到了地上,十指抓挠着地大哭着。 慧雅明白了,孙刘氏已经把房契给了孙贵。 她蹲下身子看着孙刘氏,低声道:“你瞧,你把家里的地契房契都给了孙贵,可他要你死呢!” 孙刘氏的哭声更加凄厉了。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马大娘出去看了看,见是孙贵,忙大声道:“孙二叔,你回来了!” 慧雅在里面听到马大娘的话,忙低声嘱咐孙刘氏:“不要声张,我自有主意!” 孙刘氏没有搭腔,依旧哭泣着。 慧雅有些无奈,正要起身,便听到孙贵在她后面道:“咦?慧雅回来了?是想你娘了,还是想你爹我了?” 李妈妈听他说得不堪,忙挡在了慧雅面前:“孙二叔,慧雅在这房里,不太方便,你还是回东屋吧!” 慧雅心生警惕,慌忙站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竭力令自己平静下来,抬手拔下了顺手插在发上的那根银簪子。 孙贵似是喝醉了,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满是污泥,他踉踉跄跄往房里走,边走边嬉笑着:“既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