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还算条英雄好汉——偏这母子俩福大命大,回回都能躲过。 嬷嬷便垂首不语。 和敬知道这话又有些犯忌了,含笑道:“嬷嬷,您也忒较真,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也怪那拉氏无用,身为六宫之首,连嫔妃私情都发现不了,若皇娘还在时,哪会有这种荒唐可耻的恶行?和敬越看越觉得真是样样不如。 * 郁宛跟着皇帝步入帐内,只见乾隆挥手屏退李玉,坐在榻上命她上前,“过来,帮朕解开衣裳。” 郁宛心说万岁爷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都什么关口还有心情做那种事?正常人吓都该吓软了罢。 大抵她脸上神色过于直白,乾隆没好气道:“别胡思乱想,朕有事让你帮忙。” 当然,泄欲也是个体力活嘛。 郁宛信马由缰上前,小心翼翼为他除下衣衫,等见到肌肤的刹那,才终于收敛绮思,失声道:“您受伤了?” 乾隆捂着她嘴,脸上有些烦躁,“别乱叫,仔细被人听见。” 他可不想消息传到外头,一则此番是在木兰围场,离回京还有老大段路,保不齐中间生出变故;二则,也不知准噶尔孽党是否还有残余存世,他身边所带精锐不多,万不可使得人心浮动。 郁宛赶紧收声,尽量动作轻柔地用银簪将贴在皮肉上的布料挑开,还好伤口颜色鲜红,可见兵刃并未淬毒——这莫日根竟能单枪匹马闯进敌帐,还敢跟皇帝近身肉搏,看来武艺着实不错。 乾隆瞥她一眼,再想不到她能夸起那人来,忍不住给她一个爆栗。 怎知抬臂时牵动胳膊上的伤处,疼得他倒抽口凉气。 郁宛道:“真是的,在我面前您还逞什么能?” 这会子她看乾隆倒是非常宽容了——很小的时候她就幻想着能去战地当个白衣天使,没想到现在圆了美梦。 仔仔细细将伤口清理干净,再敷上止血的金疮药,缠上搓软的细棉布做绷带,便大功告成了。郁宛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她头一回做这档事,居然超常发挥,也没有裹成粽子,可见她或许有医药工作者的天分。 且皇帝只叫她帮忙而不叫李玉,亦可见得对她信任。 乾隆微哂,“你没有旁的话对朕说吗?” 郁宛从善如流背出一大串医嘱,左不过伤口要避免沾水呀,手臂无事要尽量避免晃动啊之类——还好伤的是左关节,若是右臂就惨了,折子总不能不批吧。 乾隆木然看着她,“还有呢?” 这人怎么回事,还嫌她说得不够详尽? 郁宛仿佛从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里读懂些什么,忽然俯下身去,对着胳膊轻轻吹了两口气,“乖乖,别怕哦,痛痛飞走啦~” 没看出皇帝内心这么脆弱,屁大点小伤还得跟哄孩子似的。 乾隆:…… * 因着郭贵人这出插曲,秋狝自是进行不下去了。休息几日后,皇帝便吩咐拔寨返程。 众人亦是意兴阑珊,怎么这几回行围总得出些岔子,前年是猛兽,今年又是刺客,莫非竟是流年不利? 那拉氏也跟令贵妃商量着,等回宫之后要做些法事来消灾解祸,对于人小心大的十二阿哥,那拉氏生怕他遇上不测,只能牢牢将儿子拘在身边,落在乾隆眼里,则难免以为她小题大做——就因那拉氏过分溺爱,永璂才不能成材。 心里更多了一丝不喜。 要说获益最大的,则当属伊贵人,据闻是她最早发现郭贵人跟刺客的瓜葛,并提醒皇上,皇帝这才得以早做准备。 如今风波消散,伊贵人也理所应当成了有功之臣,甚至隐隐有盖过和贵人之势,这几日叫来御前陪伴的多是伊贵人,沽饮、用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