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远慢条斯理地吃着肉粽,皮笑肉不笑道:“先生才是稀客,少见的很。” 关何仍旧低头喝汤。 “伯母。”他将两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波澜不惊地掏出一个锦盒,对罗青笑道,“路过清风楼,顺道带了点您爱吃的糕点。” “你能来我就挺高兴了,还带什么糕点。”罗青尽管嘴上苛责,那笑容却如何也掩不住,只另取了一副碗筷来,招呼着宋初坐下。 “云之可用过饭了么?坐着一起吃饭吧?” “我吃过了,伯母不用忙。” “不打紧的,今年粽子做得多,你尝尝看,全是伯母亲手做的。”罗青说着替他夹了一个,宋初见状也不便推辞。 看他拿起粽子,动作甚是麻利地剥去粽叶,关何侧目一扫,蓦地出声问道: “先生,喜欢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他此话一出,尚远视线瞬间移了过来,眉头一皱,甚是紧张。 四周不知为何静得出奇。 宋初被问得有几分莫名,抬眸在他二人身上溜了一眼,既而淡淡一笑: “先生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 有了宋初的加入,场面无疑就变得更加凌乱了。 午饭吃过后,关何和尚远一如既往的三句开打,在院里比武论剑。 奚画在玩狗,狗在对着宋初咆哮,宋初拿着扇子笑容儒雅,而罗青就在一旁,磕着瓜子看这一帮人闹腾。 这么热热闹闹的,一下午便过去了。 兴许是玩得愉快,索性连晚饭也都在这儿吃了。 奚画家其实并不大,平时就她与罗青二人住着也算宽敞,而今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在屋里呆着难免拥挤,加之晚上闷热,于是众人便搬了凳子竹椅在院子中休息乘凉。 到底是折腾了一日,这会子关何和尚远也不打了,连吵嘴都懒得,看上去两个人都在休养生息,场面意外的和谐。 不过如此干巴巴的坐着也是无聊的紧,宋初便提议抹骨牌来消磨时间。 奚画家里没有牌九,只得出去向别家借了一副,往仓库里搬来张大桌子把那牌放下,又把茶水替他几人一一倒好,遂坐在一边儿眨眼观看。 瞧她这模样,关何不由奇怪:“小四不玩么?” 奚画赧然一笑,摇摇头:“我不会玩。” 那边的罗青正洗牌,听他问便也笑起来:“我们家小四没有这天赋,小时候怎么教都不会,索性也不让她玩了。他爹说,姑娘家的,学这个没意思。” “可不是么。”闻言,宋初似想起什么来,摇头轻叹,“难为我口都说干了,她仍旧是连牌也认不齐。” “这不难的。”关何朝奚画莞尔笑道,“过来,我教你。” 听他此言,宋初正瞥眼轻轻一笑:“小四不会学的,以她的性子,多半就……” 话一半还未说完,耳畔却听奚画自自然然道: “好啊。” 宋初拿牌的手猛然一滞,瞧她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看,眉峰一皱,只不自然地别开脸去。 “你看,这是两个五点。”关何未注意他神情,拾了两块牌摆在奚画面前,“称为梅花,两个六点一对儿的是天牌……一会儿我摸八张,轮流出牌便是。” “哦……”奚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摞牌洗好,尚远把骰子往这边一递:“谁坐庄?” “我来吧。”他将骰子放到奚画手上,轻声道,“你来掷。” “嗯,好。” …… 虽是没说要赌钱,大家也都意思意思拿了几吊来放着。知道奚画家生活艰难,又想着让老人家高兴些,三个人难免来回使眼色,左右除着让罗青赢了好几把。 奚画瞧不明白,当然也看不出他们仨出千,坐着聚精会神瞧了一阵,便开始昏昏欲睡,最后索性往藤椅里一缩, 四下里听得那牌九磕磕碰碰的声响,不时尚远还出声抗议。 “先生,你方才是不是出老千了?” “我有么?” “怎么没有……关何,你适才没看见吗,他手上动作这么明显!?” 后者冷声:“没看见。” 尚远方是明白,气急败坏:“你……你们串通好的啊!” 伴着罗青的笑声,这话语入耳,无疑十分催眠。 奚画甚是安心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幸福的打盹儿。 一觉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