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阿叔,说明这个人是个很难缠的楞人。如今他们没搬来两天,他就惹上了这傻丫头,谁知道时间长了,他还能干出什么事? 不能再跟这种人为邻了…… 瞬息之间,杜衍已经想好了办法。见这小胖妞还眼巴巴瞅着他给主意,说道:“你还是先想想清楚,明天师娘问起这事时,你怎么回答吧。” 一句话吓退江月儿,杜衍背着手慢慢走出了东厢房。 叫杜衍晚上来她房里那一通惊吓,江月儿晚上都没睡好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晚上的怪梦,害得她第二天早上死活起不来。 因惦记着梅夫子的事,江月儿倒是很快清醒了过来。 谁知道她满心忐忑地坐了一上午,除了上课之外,梅夫子一句别话都没有。 时间慢慢到了巳时末,这是梅夫子同学生父母说好的下学时间。 江月儿心情慢慢松快起来,听见梅夫子一句“今日的课便到这里”,她差点就要站起来往外跑,被陈丹华悄悄一扯,才发现梅夫子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不止没走,还叫来候在门外的侍女,吩咐道:“去和她们的家人说一声,今日要晚一点才能走。” 学生们不明就里,见梅夫子站回来,开口便是:“我昨天下午听说了一件事,我们女学有一个女学生在下学的路上被人当街辱骂。”若有若无地扫了江月儿一眼。 江月儿吓得背脊一挺直,梅夫子却直说了下去:“那个人说,我们女学教出来的学生又没规矩又教养!” 书斋里“嗡”地一声,女学生们全都炸了:“夫子,你听谁说的?” “是啊,谁说的!太可恨了,竟然这样诬蔑我们!” 梅夫子手往下压了压:“你们觉得呢?” 这些能被家里送来当第一批女学生的小姑娘或许家里不是一等富贵,大部分也是一等开通。受家庭的影响,小姑娘们很多在上女学前都受过些粗浅的教育,她们只是将“上女学”这事当成了一个有些新奇的事物,万万想不到外面会有人这样恶意揣测他们。 听梅夫子这么问,十几个女学生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当然不是!” “他胡说!” 等到女学生的愤怒稍稍发泄出来一些,梅夫子又问了:“那你们觉得,那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书斋略安静了些,有人答道:“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女学吧?” 听见这个答案,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应该是这样。”“毕竟我们是杨柳县第一批女学生呢,肯定很多人还不知道女学是干什么的。” “不错,外面有很多人不知道我们女学是干什么的,甚至觉得我们女人读书是颠倒阴阳,浪费银钱。”梅夫子再问:“你们觉得,要怎样才能使这些不了解女学的人了解女学?让这些人觉得女人读书不是毫无用处?” 书斋这回安静了很长时间。 江月儿看梅夫子走出门,同侍女们道:“让厨房多备些饭菜,今天这些女学生就在这用饭了。再跟那些等在门口的人交代一声。” 程家的饭上得很快,江月儿简直怀疑,梅夫子早就准备好了。 吃完了饭,女学生们也有劲了些。 有人就道:“我们可以广为告之,就是读书可以陶冶情操,使人心情愉悦。” “你如何告之?” 这个梳着双平髻的小姑娘早有准备:“找些短工用锣钋敲打吆喝,每日在街上与人宣讲。”她红着脸补充道:“我看那些娶亲的锣鼓只要一敲,大街上人人都跑去看呢,这法子肯定有用。” 学生们“哄”地笑了起来。 梅夫子点点头,让她坐下,问道:“还有其他人有办法吗?” 有人说,把那些说坏话的都抓起来惩戒,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还有人说,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就因为它是无根之木,不必理会那些庸人;还有人说…… 江月儿也借机献了好几条策,但是她旁边的陈丹华嘛…… 江月儿就看她直起腰,又塌下去,直起腰,又塌下去,嘴里还喃喃有声的,一看就是很有话说的样子,但她就是没站起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