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京?”溯辞一愣,讶然道:“不去渭水城了?” 薛铖点头,低眸看见一缕发丝垂在她颈后,顺手替她捞起塞进她指缝中,“你收拾收拾,若有什么需要的,尽早说。” 溯辞三两下束好头发,问:“可有易容用的东西?” 自然有。薛铖的亲兵中有一队专门的小队,负责奇袭、深入刺探敌情,改装换面是常有的事,就连薛铖也会备上一两样以防不时之需。 但此刻他看着溯辞的脸庞,突然改了主意:“不必这么麻烦,我还有一只面具,你路上带着。” 溯辞欣然同意,又问:“薛将军,我可否冒昧问一问为何突然折返京城?” “奉召。” “莫非北魏出了变数?还是京城……” “你这是在刺探军情。”薛铖眯起了眼。 “薛将军误会了。”溯辞定定地回视他,毫不躲闪,“我既然说了要护将军性命,自然不能两眼一抹黑,与将军关联的事情知道得越详尽越好。” “有些事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薛铖并没有松口,只道:“北边的战事一时半会打不起来,陛下亲令,我岂有抗旨之理?”末了顿了顿,又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回京一路,你打起精神,不可松懈。” 溯辞的眼神亮了亮,笑道:“将军既有忧虑,何不让我为你卜一卦?” 下意识地要拒绝,薛铖张了张嘴,却硬是把话咽了回去,撩袍在溯辞对面坐下,道:“愿闻其详。” 溯辞欢快地应了声,伸手去取布阵的小石子。 云浮宫的占星阵,根据阵法不同,大可问天下时运,小可卜前路凶吉。她在来找薛铖之前为他卜过一卦,北行之路乃必死之局,不出三月必有大祸。但如今突然中途折返,她心中庆幸之余也有疑问。 老实说,那一卦她参了很久,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术,所以才出此下策死皮赖脸非得留在薛铖身边。可如今稀里糊涂的竟绕过了死局,已是一桩变数,返京之路恐怕难以安稳。 思虑间,手指却没有停滞,飞快摆好石阵。魏狄早将她被收缴的匕首送回,她不必再借用薛铖的发簪,颇为遗憾地睨了眼他,随后收敛心神以匕首取血。 鲜血入阵,与上回一样在阵中游走,只是这一次,血珠颤动,在阵中穿梭的速度快了很多,没有丝毫规律,甚至可以用乱窜来形容。 溯辞的面色非常不好。 这一卦,依然是凶卦。凶险,且迅疾,应劫之日恐怕已迫在眉睫。 石子接二连三地亮起,每一颗都泛着暗红的血光,而阵中心的那枚石子却依然黑沉沉的,不见丝毫光亮。而后那星点红光仿佛浸透了土地,慢慢从石子上蜿蜒而下,铺满阵中的每一寸土地。血滴的速度也在此时打到巅峰,直直撞向中心的石子! 在接触的那一瞬,血滴滋地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石阵也在那刻恢复如初。 薛铖的目光凝在了她的面上。 她的面色从一开始的凝重到最后的惊慌全部被他收入眼底,薛铖已经知道了答案。 “将军。”溯辞骇然抬头,道:“有……” 薛铖竖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溯辞一噎,慢慢把话吞了回去。 “看来你的卦还算准。”薛铖轻笑,面上竟有几分赞许,“所以这一路务必警醒着点,别出什么岔子。” “将军。”溯辞面色复杂,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死卦,会丢命的。” “那又如何。”薛铖摇头,“既然避不过,迎刃而上就是了,畏首畏尾不是我的作风。况且……”他挑眉,“之前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要保我五十年无虞,这就打退堂鼓了?” “嘁。”溯辞撇了撇嘴,“我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不自己抹脖子。唔,不对,你就算抹了脖子我也能给你救回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