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是镇国将军又怎么样!你别忘记自己姓申屠!” 熟悉又陌生的一道声音带着勃然怒意落定,沈苏姀本不打算停下的脚步一顿,到底没再往前走,那怒斥之声来自花墙另一侧的庭院,沈苏姀往前走几步,透过那镂空的缝隙看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两道身影伫立,灰色锦衣着身的申屠致身形微微发福,此刻起伏的胸膛代表着他的怒气有多大,细长的双眸微眯,眸色冷厉的落在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身上,他手中堪堪握着一支马鞭,恨不能下一刻再抽到申屠孤身上去! 申屠孤身上着一件银色锦袍,腰间带着佩剑,背脊挺直,眸光微垂,棱角分明的侧脸冷寂而冷峻,他肩头的锦袍上沾着一道灰尘印记,只怕是被刚才那一鞭子抽打的,沈苏姀能感受到他的克制与忍耐,可饶是如此,沈苏姀没在他身上看到半点怒意! 愤怒的申屠致看到申屠孤这般默然却不言语的模样面色更为冷酷,握着鞭子的手骤然扬起,眼看着就要再次落在申屠孤身上,却见垂在身侧的左手陡然抬起,瞬间便将那长鞭抓了住,申屠致扯了扯长鞭,却被身形挺俊的男人抓的分毫未松! 申屠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申屠孤,“好你个大胆的逆子!果真是翅膀便硬了!你以为抹去申屠这个姓氏,皇上还会封你辅国将军之位?” 申屠致略带狼狈的与申屠孤相持不下,申屠孤静静抬眸,看了看因为生气而面容涨红的申屠致缓缓地松了手,申屠致因为他的松手脚步踉跄的朝后退了两步,他看着锦衣华服周身贵气站在眼前的申屠孤眼前浮出两分厉色,下一刻手腕一折,长鞭忽然便带着内力朝申屠孤灵蛇一般的激射而去,申屠孤眸色微暗,抬手一挡!沈苏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银色袍袖赫然被长鞭打出一条口子,银袍上一抹猩红一现,足见申屠致用了多少力道! 申屠孤看了看自己臂上的血色,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面容尚算得上平静! 沈苏姀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潜入申屠府的晚上,实沉沉的镇纸凌厉的咋着这人的肩头,他的面色也正是像现在这般,平静,忍耐,却唯独不见怒意,沈苏姀心中暗自叹口气,退开两步忽然朝远处走过的一队宫女招了招手。 沈苏姀站在那花墙十多步之外并不说话,那边一行宫女不知沈苏姀要干什么,一个小宫女当先朝沈苏姀跑过来,态度恭敬的朝她行的一礼,“拜见侯爷,侯爷可有什么吩咐?” 小宫女语声清脆,沈苏姀听着唇角微勾,指了指不远处花圃,“你看那边的花开的可好?” 小宫女转头一看远处花圃之中各色菊花开的正好,她点了点头,“好看!” 沈苏姀唇角微勾,“很好,每样挑最好看的一朵折了送去寿康宫……” 小宫女一听是送到寿康宫的立刻应声,朝远处的姐妹们挥了挥手,随即四五人的小队伍全部都去花圃之中折花去了,沈苏姀站在回廊之下看着四五个青色的身影在花圃之中来回走动,不多时,一道银色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旁。 申屠孤唇角勾起两分苦笑,“侯爷每次都能对申屠孤施以缓手。” 沈苏姀眉头一挑,“辅国将军在说什么?” 申屠孤摇了摇头,也随她把目光落在了花圃之中,沈苏姀默然片刻,回头看了看那花墙之后的院落,申屠致必定已经走了,回转头时便扫到了申屠孤手臂上的伤痕,锦袍已破,那血痕隐约可见,沈苏姀眉头一皱,“将军现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为何还要忍耐金陵候?” 申屠孤自会来之后便未曾回过申屠府,足见他本身便不愿与申屠府有过多的牵扯,可刚才看他对申屠致的态度却又没有她想象之中的刚烈,沈苏姀不由得有些不解,申屠孤闻言面上生出两分虚无笑意,话语声更是飘渺低幽,“如他所言,我的姓氏是申屠,虽然有些不像,却也不得不承认金陵候的确是我的父亲,做儿子的总不能对自己的父亲举刀。” 沈苏姀听着此话心头不知怎地就是一软,想说点什么,却一时找不到话可说,想了想,脑海之中忽的想起一件极其久远的事来,她转过身看着他,眸色带着审视与凝重,“敢问将军,两年之前将军为何要将那本名册送与本候之手?将军应当知道,那本名册对申屠也有影响,将军就不怕申屠卷入当年的旧事?” 申屠孤微愣,似乎是在想一个合理的缘故,可是想了半晌最终也只是默然,好似连他自己也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一般,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