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斗不过天命。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微微仰起头看着月光下的树影,明泉心里有些不好受。若是论这皇宫中谁最是英明神武,那绝对是他家的陛下。若是论这皇宫中谁最爱找虐,那也绝对是他家的陛下。 哦,不对。明泉默默的纠正这个观点,在找虐这个方面,许充媛是和陛下齐名的。每一次这两个人相处,都是互相虐对方的时候。偏偏,他们谁都不觉得这是一件虐己又虐人的行为。 压下心头的感慨,忠心的明泉还记得自己的使命:“陛下,夜已经深了,回乾元殿歇息吧!秦贵嫔还在西暖阁等着陛下呢!” 宋衍琮听见“秦贵嫔”三个字浓眉一皱:“哼!让她等着吧!” 明泉心中明镜,果然陛下今日不会再让秦贵嫔做体操了,不过倒也好,省了麻烦。 —— 秦宓依旧坐在床边,腰身挺得直直的,脸上还挂着沁香临走时的那种微笑。其实她很累了,腿有些麻,后背僵的厉害,脸笑得都快抽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困到不行了。但是她却只能保持着雕像一般的姿势等着,就怕陛下突然进来的时候看见她的一丝丑态。 月上中空,已经是子时了。秦宓上下眼皮在打着架,脑袋一点一点的。摇摇头看着窗外,她心中生气却是没办法表现出来。这要是让突然进来的陛下看见了,那自己就是死罪。 就这样一会儿迷糊一会儿醒来,天亮了。 开门声想起,依旧是沁香带着人进来,看着秦宓瞪大了眼睛,眼中一片血丝,黑眼圈重到像是磕了西域的某种药一般,她微微一笑:“秦贵嫔,奴婢领着人伺候您梳洗来了。” 秦宓眼神涣散,沁香又叫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无数次的像窗外看去,那太阳有些晃眼,刺得她眼睛疼得厉害。 “陛下呢?” 沁香在心中默默地记下每一次秦贵嫔看见她之后说这三个字的次数,向着身后一侧身,低着头端着铜盆、毛巾、漱口等物的宫女鱼贯走过去。沁香这才道:“陛下昨夜政务繁忙,一夜没睡,到了早朝时分就离开乾元殿了。” 秦宓“哦”了一声,她是实在太累了没有这个精力再和沁香说话,任由着宫女动作之后坐上辇轿就回了福宁宫。 她刚回到福宁宫,却是发现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宫里的人全都守在院子里,一副见了鬼般的神情。秦宓虽然累,但是毕竟是一宫的主子便问道:“你们都在这干嘛?”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秦宓心烦:“快点说!再不说本贵嫔告诉陛下,把你们都贬到慎刑司去做苦役。” 慎刑司是宫中惩罚宫人的地方,无论是妃嫔还是下人,只要进了这慎刑司就等于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众人皆是畏惧,一个小宫女瑟瑟缩缩地开口:“娘娘,咱们宫里闹鬼了。” “简直是无稽之谈,青天白日的如何会有鬼?”秦宓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宫女,宫女跪在地上抖得更加厉害:“奴婢不敢说谎,昨日夜里奴婢正要睡觉的时候,掀开被子却发现,发现知鹊送给奴婢的衣衫原封不动的放在床榻上。”她说着声音带了哭腔:“可是,这是知鹊没了之后奴婢去宫中的清华殿烧给她的,又怎么会回来。一定是知鹊,是知鹊回来了。” 秦宓胸膛直喘,也顾不上计较这宫女私自烧东西给知鹊这事,她脑海里那日知鹊浑身是血的样子一直挥之不去。她细细的喉咙动了动看着王全,王全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有些阴沉,秦宓顿时一颗心凉了个透。 王全虽然在这宫中呆了这么许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他声音有些苍凉道:“王喜,你来说吧!” 话音一落,王喜“啪”地跪在了地上:“贵嫔娘娘,奴才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今日玲珑说起昨夜的事情,师父便让奴才去看看,结果早晨奴才去看的时候发现,那枯井里知鹊的尸体......不见了踪影。” “什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秦宓大叫着:“她一个死人能去哪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