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一身冷光,手中长剑被舞的风雨不透,那狼奔豕突的矫健身姿,仿若孤身御敌的雄鹰捕杀猎物。 “儿子,不要害怕。” 夜晚的北风,呼啦啦地吹来,鼓起他的大氅,在夜风中猎猎翻飞。他乌黑冰冷的盔甲前,小小襁褓也溅上了鲜血,可襁褓里的婴孩,悄悄睁了睁美丽的眼睛,又咂咂嘴睡去,仿若身处的不是血腥的兵戎阵地,而是父亲的温暖港湾。 “好样的,身为男子,便得做大丈夫,顶天立地。” “嗖!” 一道羽箭冲他飞来。 他左臂护着襁褓,侧身闪过,挥舞着长剑,连人带马跃入南军的人群,矫健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手臂张合间,便有一束束狞恶的血线四处飞溅,几具尸体倒在了地上,倒在了他的马蹄下。 在他周围三尺内,无人再敢近身。 可像他这般带着刚出生的婴儿杀敌,也太凶险了。 东方青玄跟在他的身后,笑容都僵硬成了冰块。 “赵樽,你疯了?” 赵樽并不理会他,骑着大鸟的身子,已无半分人气,他俯冲上去,提剑捅入了一个南军校尉的胸膛,那人的鲜血溅了出来,落在他怀中婴儿的脖子上,骇得东方青玄面色一变,可赵樽怀里的婴儿仍在沉睡,似乎浑然不觉凶险,赵樽也只是拿手替他抹了抹,并无半分动容。 “好儿子。” 东方青玄眯了眯眼,哭笑不得。 “你这什么爹啊?” “做我的儿子,就得这样,死亡之前,面不改色。”赵樽的头盔早已不知掉到了哪里,此时束冠已脱,黑发迎风飞起,杀气凛人。在他说话间,长剑挑动,又有几个人命丧他手。他却不理旁人,就像在教儿子杀人似的,冷漠且无情的说,“如今爹带着你杀敌。等爹不在了,你就得靠自己,懂吗?” 东方青玄摸不准他的脉络,更不知夏初七到底什么情况了,妖娆的面上再无笑意。可他转念一想,赵樽还能够这般冷静的出来杀人御敌,那她肯定是没有大碍,心里又稍稍安定,全情投入了与南军的夺城厮杀之中。 破空的兵戈声,铿铿入耳。 嘶吼不断的战场,变成了鲜血的屠宰场。 血红色的天空,许久未变。 脚踩的大地,呼啸般在剧烈的发颤。 飞溅的鲜血中,赵樽抱着孩子的脊背冷硬如山。 东方青玄跟在他身边,妖冶的眼神微眯,淡笑着看他。 “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帅,比本公子还帅。” 赵樽并不回答,也不看他,只低头看着襁褓中依旧沉睡的儿子,顽强的挺立着,指挥着晋军手举战刀,一点一点向前推进,野兽似的蚕食着南军的人马。 红月散时,风在长啸,阴云堆积,天空没了星光。 等战事结束,已是天明时分了。 在晋军魔鬼似的血腥攻势下,南军终于溃堤,覆灭。 那一扇金雕玉琢,无数能工巧匠精心修筑出来的皇城,终于毫无保留在了赵樽打开了它的大门,而它,也终将成为这里的主人。晨时的微光斜斜洒下,落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散发着淡淡的朦胧色彩,宫殿屋脊上的神兽们也龇牙咧嘴,看着逆着光走上台阶,面目阴沉的男人。 这条长长的台阶,赵樽曾经走过无数次。 不过他从来没有从正中而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儿一般,每一步踩上去,都沉重如铁。奉天殿门柱上的金箔纸上,有着被刀砍过翻卷而起的金皮,殿前的青砖上,还有无法洗尽的血污。昨晚上的烽火狼烟,似乎还在眼前。 奉天大殿,便是大晏的金銮殿。 一盏盏通亮的灯火,闪着华美的光芒。 尊贵、朦胧、似有杀气。 天还未大亮,人却集得齐整了。 他们都在等着赵樽,等待这历时四年的战争后,最后的王者。 赵樽冷冷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迈过门槛。若不是他怀里抱着个婴儿,他那浑身浴血的样子,像足了夜晚出没的鬼魅,冷漠,无情,就像一个没有生气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