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下意识的,她追了过去。 这世上,除了楚七,她再无可求助的人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鼓气了勇气,马车里的人却没有回应,四个车辘轳“吱吱”转动着,越去越远。 晴岚苦笑一声。 她怎么忘了,楚七是听不见的。 ~ 晋军大营。 赵樽这几日一直在这里度过。 吃在营中,住在营中,晚上也凑合着睡在营中。 三天没有回府,他一直在做大战前的准备。冬月初五,晋军就要全面进攻霸县。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让他头痛的事儿,便是粮草。 对于如今的晋军来说,大肆扩充兵力的结果,在外人看来,似乎风生水起,势力强大,但只有赵樽这个当家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难。 从古到今,军需便是一支军队战斗力最主要的保障。尤其眼下入了冬,不管是人还是马,对物资的需求都会加倍,加上兵力的扩大…… 他揉着额头,许久不曾发作的头痛症,又有了苗头。 “天禄,你看看我这把火铳如何?像不像表妹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五四手枪?” 元祐手里拿着一把短柄的火铳,从外形看去已经初具后世五四手枪的雏形。他似是很满意,一边拿白色的棉布擦拭,一边轻轻吹着气,样子比对他女人还要怜爱。 “……” 赵樽默默翻着案几上的塘报,没有回答。 “天禄,霸县这一仗,让小爷我上如何?这些日子,看你们哥几个打得热火朝天,小爷我却在山海关坐冷板凳,手心痒痒得不行,憋都快要憋屈死了……嗯,正好我试试这手枪。”元祐一个人自顾自说着,眉飞色舞。 “……” 赵樽手上的塘报又翻了一页。 “嗳,小爷我投降之事,实是迫于无奈的,谁都晓得,你天禄是我的真爱,即便这样,我也并非在第一时间就投诚于你,而是不得已臣服在你强大的武力压制之下的……嗯,这么一想,赵绵泽大抵不会牵连诚国公府了吧?”元祐手上的棉巾子擦着火铳弹管,声音里添了一些担忧,没了笑容。 “……” 赵樽黑漆漆的面孔,仍无反应。 他的眸,看着塘报上的字眼儿。 又似乎,没有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回,元祐睨着他,终是不耐了。“啪”一声,他把火铳放在炕桌上,跳下地来,微眯着细长的丹凤眼,一步一步走近赵樽,然后慢慢低头,直视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孔。 “天禄……” “嗯?”赵樽抬头。 “呼……”元祐一口热气呵向赵樽的脸。 “我呸呸呸——” 赵樽没有想到会受袭击,扇着气,冷冷剜他。 “回去坐好。” “你让我坐,我便坐了?”元祐笑意吟吟,手指意态闲闲的敲在他的案几上,“在想什么?想我表妹了吧?小爷刚才入营里可的人说了,你这几日吃住都在营中,这是想要抛妻弃子,还是要做和尚?漂亮娇妇搁在家里,可不安全啊……若是你顾不上,我这个做表哥的,倒是不介意帮你……” “少鸿!”赵樽冷冷低喝着,上下打量他倜傥风流的身姿,警告的目光里,添了一抹奇怪的审视,“你晓得营中将士都说你什么么?” “什么?”元祐不解。 “说你把漷阴镇的兵工作坊当成自家的茶馆了。新式火器还未让人瞧见,你便拉走,装备在了自己军中,其M.Coojx.COm